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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問,你昨晚都做了什麼!”夏青厲色喝道,“大家都睡了,你為何爬到屋頂上去了?而且,你是如何上去的?別說是你,就算是男子,也不是輕易能上去的。”
我欲言又止,這要如何說……說我會輕功?荒謬極了,會功夫的女子怎麼能進宮。到時還是連累沈家。我害怕夏青的目光,垂著頭沒有吱聲,膝蓋跪得生疼、小腿漸漸麻痺,沒有餘下任何法力來保護自己,便只能跪著,靠身體捱著。
“先去院子中央跪著,若她到午時還醒不來,我也留不得你了。”夏青語氣生硬地發話,我鼻子一酸,眼淚就掉出來了。這是我第二次哭,極其委屈。從沒想過被人欺負了也要哭,我對誰也沒惡意,為什麼要欺負我?
腹中空空如也,無力跪在凍涼的地磚上,淚流得太多,雙眼發澀,口舌乾燥。太陽漸漸升起,烤熾著我越發脆弱的軀體。我不想做人了,想要做回一棵樹,吸取土壤中的水分,用枝葉來遮擋陽光。白娘子,我後悔了。
醫女來了又走了,侍衛還侯在宮門口。滿院的垂柳悠揚飄舞,我眼前昏花。
大概午時已到,夏青領著凌湘匆匆出去了。看樣子事情沒完,我忽然恐懼沈雲珞的死亡,如果她沒了,我在宮裡便是一個人,和從前在山谷裡有何分別?我不喜歡她,卻又捨不得她,人的心,為何要生的這樣複雜。
吳千雁端了水過來,扶著我的肩,“于歸,可憐的丫頭,快喝些水!”
我幾近虛脫,抓住她的手腕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水甘潤入喉,喘著粗氣對她說:“吳姐姐,你快回屋去,別被她們看見了。”
“看見了怎麼的?她敢對我怎樣?”吳千雁的眼神瞥向其他屋裡來看熱鬧的主子,不屑道,“宮裡頭就是這樣,欺軟怕硬,因沈雲珞是皇上欽點要的人,她們才如此欺負你。于歸,聽姐姐一句,撐下去,千萬別服輸!日後誰是主誰是僕,還真沒個準!”
我閉目點頭,推她走,“姐姐回屋去,我沒事的。”
不遠處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和衣裙摩擦的聲響,有那麼一群人,在驕陽下屏息凝神,匆匆趕了過來。一行人自我身邊掠過,夏青只輕輕提了句:“這是那名婢女……”
一句話未說完整,聲音已遠了。我微微抬目,見一群人簇擁著一名錦袍男子進了屋。皇上是真的在意她,派了這麼多人過來。他們之中有高人的話,解毒應當不難了,畢竟我已經除去了她體內約莫一半的毒。
不知是不是剛喝了水的關係,額上的汗水沿著兩鬢漸漸滑落,弄溼了碎髮。閉著眼,想起春雨,便當作是下雨了罷,心底暢快些。我為自己找樂子,微微笑了,這時聽見男子低沉而慍怒的聲音說:“不是她!她是沈府的小姐麼?”
“是,沒錯。”夏青低聲答,“是蘇州的沈雲珞。”
“沈雲珞?不對……不是她……”
“那……”
“太醫就留下罷。”他的語氣透露著無限的失落,我發覺這聲音好熟悉。
好似一陣清風拂來,夾雜著一種馥郁的芬芳,我勉強睜開眼,見一雙靴子在跟前,雲紋黃底,那雲、就像飛仙時的那朵雲彩。我腦裡一片混沌,朝前栽了下去。
池子的廢話(可以無視):總是不停地發呆,曾經一度覺得很迷茫。惑世姣蓮結稿的時候,發高燒天天窩在醫院裡,聞著消毒藥水的味道,渾渾噩噩地想家了。然後千里迢迢跑回家裡去住了一個月,江西有很多山的,一個人揹著包到處走,看森林、看瀑布、看湖泊……很喜歡那種孤獨,和不善言辭的寂寞。腳下一直穿的高跟鞋,走多了山路,腳就腫了。外婆給我上藥,一面唸叨我笨,哪兒有人穿高跟鞋跑出去玩的。可是我的鞋櫃裡,只有高跟鞋,我的確是一個不聰明的人。
覺得自己是小眾,這世界上肯定還有人和我一樣的,執拗到只穿高跟鞋,只是很少而已。就這樣忽然間就想通了,既然不夠大眾化,那就小眾吧,反而能從愈小的圈子裡尋到心靈契合的人。所以我愉悅了,想著熒幕前看文的朋友,都是同樣的人,或許敏感、傷懷,卻一定很堅強。
文學,即人學,詮釋人的心靈。“為心靈寫作”,是一種信仰。
第四章 28、三株媚…1
眼睛睜開一條縫,又迅速閉上了。深吸口氣,再睜開,這回一隻手覆上我的臉頰,手掌有些粗糙的痕跡,他笑著問:“醒了?”
那張笑臉近在咫尺,蒙著淡淡的金輝,我不得不信了,驚魂未定問他:“容公子,真是你!我在哪裡?”
“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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