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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認識了我哥哥夏爾,在這之前,我覺得他十分陌生;不過,他的一舉一動顯得異常傲慢,把我們之間的距離拉大了,我們不能像手足一樣相愛。一切深厚的感情都基於心靈的平等,而我們倆卻毫無共通之處。他一本正經教授給我的,全是些無足輕重的事情,不用他講,我透過頭腦和心靈也能認識到。他動不動就表示信不過我,佯裝以為我什麼都不懂,倘若我沒有心中愛情的支援,他早就把我弄得呆頭呆腦,無所適從了。不過,他倒是把我引進了上流社會,好利用我未見世面的傻相,處處炫耀他的才能。若是童年沒有受過苦的話,我就會把他那種自負的保護者的架勢當成手足之情;然而,精神上的孤獨和離群索居產生同樣的效果:處在沉寂中的人,能辨出最細微的聲響;慣於沉思默想的人,自然非常敏感,能區別出與自己有關的最微妙的感情色彩。在認識德·莫爾索夫人之前,有人狠狠瞪我一眼,就會傷害我,口氣粗暴地說句話,就會刺痛我的心;我自嗟自嘆,卻絲毫不瞭解受人愛撫的生活。然而,從葫蘆鍾堡回來之後,我就能夠進行對比,並透過對比來完善我早熟的本領了。基於所受痛苦的觀察是不完全的,幸福也有它啟迪心智的光。我自信不會受夏爾的矇騙,因此滿不在乎,任憑他以長子權的優勢壓住我。
我單獨去拜訪德·勒農庫公爵夫人;在公爵府上,我根本聽不到有人提起亨利埃特,除了公爵這位藹然長者之外,誰也沒有同我談起她。不過,從他接待我的態度上,我猜得出他收到了女兒私下關照我的信。初人上流社會,都難免少見多怪,我也如此。但是,當我漸漸習慣之後,我依稀看到上流社會所提供的享樂,同時明白了它向胸有大志的人提供了多少機緣;我也樂於把亨利埃特的金玉良言付諸實踐,誠心佩服其中的深刻道理。正好這時發生了三月二十日事變①。我哥哥隨駕到根特②去了。我聽從了伯爵夫人的勸告,也陪同德·勒農庫公爵去那裡;須知我經常給伯爵夫人寫信。公爵平素對我就挺熱情,這次見我對波旁王室忠心耿耿,步步緊跟,便真心當了我的保護人,親自把我引薦給國王陛下。國王在危難之中,追隨他的人屈指可數,青年人的景仰十分天真,盡忠心而不計得失;國王又善於識人;因此,在杜伊勒裡宮不會引起注意的人,在根特就受到注目了,我有幸得到了路易十八的歡心。旺代黨的信使送來急件,順便把德·莫爾索夫人的一封信帶給她父親;信中捎給我一句話,告訴我雅克病了。德·莫爾索先生見兒子身體不好,自己又參加不了剛開始的第二次流亡,不免心急如焚,也在信上附了幾句話,從而使我猜出我心愛之人的處境。亨利埃特時刻守護在雅克身邊,日夜不得休息,無疑又要受伯爵的折磨;平日對伯爵的捉弄可以處之泰然,但是,一旦她專心照管孩子時,就無力對付了;她一定渴望友人的幫助,減輕她的生活負擔,哪怕只是纏住德·莫爾索先生也好。這種情況有過幾次,我見伯爵正要衝她發作,就把他拉到外面去了。我這毫無惡意的計謀還真頂用,因而贏得了深切感激的目光,愛戀之心卻從中看出了許諾。儘管我急於追隨剛剛派到維也納會議去的夏爾的足跡,儘管我不顧危險,想要實現亨利埃特的預言,擺脫依附兄長的狀況,可是,我的雄心壯志、我獨立的願望,以及跟隨國王的好處,所有這一切,同德·莫爾索夫人的痛苦形象一比,都顯得蒼白無力了。我決意離開流亡在根特的朝廷,去為真正的君主效命。蒼天不負苦心人,旺代黨派來的信使不能返回法國,國王需要一個忠誠可靠的人向國內傳達旨諭。德·勒農庫公爵知道,國王絕不會忘記擔任這項危險使命的人,因此他沒有徵詢我的意見,就請國王派我去。我欣然受命,這可以一舉兩得,既能報效國家,又能回到葫蘆鍾堡。
①即拿破崙的“百日政變”。
②根特,比利時的港口城市。
我年僅二十一歲,就受到國王的召見。覲見之後,我返回法國,無論到巴黎還是旺代,都順利地完成了使命。5月末,波拿巴當局通緝追捕我,我被迫化裝逃走,扮成一個要回莊園的人,一路步行,經過一座又一座莊園,穿過一片又一片樹林,穿越了上旺代地區、西部田園和普瓦圖地區,還相機改變路線。我到達索漠,從那裡又走到希農,再用一夜工夫,就趕到了努埃依樹林,正巧看見伯爵騎馬經過一片荒坡。他讓我坐到他的背後,把我帶到他的府上,一路沒有遇見能認出我的人。
“雅克好些了。”這是他見面的頭一句話。
我如實告訴他,我身負使命,徒步回國,像野獸一樣被追捕。這位貴族以忠於王室為依據,不顧危險,爭著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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