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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衛國這下口氣溫和了,“賠什麼償?”
“按《國家賠償法》,可以要求公安局賠償侵犯人身自由賠償金、醫療費、殘疾保障金。”
“能弄多少錢?”
胡管教叉開一個巴掌說:“至少這個數。”
“五百塊?”羅衛國失望地驚呼,“進火葬場都不夠。”
胡管教抱過羅衛國的頭,緊貼他耳邊說:“是五——十——萬——。”
羅衛國的眼珠滴溜溜轉了幾圈,馬上轉出了淚水和哭腔:“二叔啊,讓你受苦了,是侄兒不孝,沒來尋你呀。現在還來得及,我們回家團圓吧。”
海源市公安局簽發了《釋放證明書》,宣佈羅光緒無罪釋放。皇上沒有包裹,根據管理條例,指導員強行搜查了他的口袋,裡面有一把斷柄牙刷、一截破毛巾、一支沒有水的圓珠筆、一個20世紀60年代出產的紅雙喜肥皂盒、一塊不見數字顯示的塑膠電子錶,還有一些指導員說不出名堂的小東西。這些既然是皇上的家當,就可以允許他帶走,問題在於他還有一個塑膠袋,裡面包著一張報紙,指導員開啟看了,居然是1974年6月18日的《人民日報》,頭版的社論《在鬥爭中培養理論隊伍》被圓珠筆畫了兩句話,“凡是法家都是愛國主義者,儒家都是賣國主義者” “兩千多年來的儒法鬥爭,一直影響到現在,繼續到現在,還會影響到今後”。
指導員明白了,皇上那天回答首長的正是這兩句話。指導員摺好報紙說:“按規定,文字材料都不能帶出號房。”
皇上用“嗚裡哇啦”表示抗議。
來接二叔回家的羅衛國把桌上的東西一一裝回皇上的口袋:“我們走吧,不就一張破報紙嗎?”
羅光緒又說了一通沒人能聽懂的話,就是不肯出值班室的門。羅衛國去拽他,皇上死死扳住門框不鬆手。羅衛國向指導員求情:“保管了幾十年的破報紙,還給他不就完了?”
指導員將報紙扔進抽屜,哐的鎖上,說:“規定就是紀律,怎麼可以違反呢?”
“你以為我是來接新娘啊?”羅衛國火冒三丈,“你喜歡就留給你收屍好了。”
這一招殺手鐧果然見效,指導員老老實實包好報紙,塞進皇上的口袋。
三十:突圍計劃
看守所少了皇上,無非是少了一塊抹布。九號房可不一樣,皇上是九號房的拖把,沒了拖把固然整潔多了,可是讓人心裡不踏實。指導員在喇叭裡表揚了九號房內務整潔、作風嚴謹,說打坐有利於反省問題,九號房要堅持,其他號房要學習。喇叭沒提皇上遇赦的事,好像皇上是一篇錦繡文章中的一個錯別字,輕輕刪除就是了。皇上當然不是抹布或拖把,遇赦事件對九號房的影響是耐人尋味的。獨眼提出要兌現獎勵:
“指導員,你不是說檢查受表揚,一人獎勵一碗肉的嗎?”
這是傍晚時間,指導員不過是值班巡視,隨便看看各號房的情況,獨眼的話把他叫住了。指導員笑了,由於笑容極其艱難才爬上面頰,顯得相當古怪。指導員說:“手伸出來。”
獨眼不明所以,想了想,將手伸向監窗。指導員朝獨眼的掌心吐了一口唾沫,連笑容一塊吐了,板起臉說:“還要獎勵嗎?還要拿碗來,老子屙一泡屎獎你。”
指導員背剪雙手,伸長脖子罵罵咧咧。獨眼急著出去外間洗手,只有三個人聽清了指導員近乎自言自語的牢騷:“老子自己都要免職了,還他媽的獎勵?”
聽清這句話的人是小如、九爺和幫主,小如心底一沉,偷覷九爺一眼;九爺不露聲色,盯緊幫主;幫主漾了一下嘴角,這個動作微不足道,但掩飾不了心頭的喜悅。一個問題突然旁逸斜出,假如指導員免職,幫主輕而易舉就能實現換房的目的。這一點,三個人都心照不宣,區別在於幫主希望這一天儘早到來,小如和九爺則希望有足夠的時間來掏這個已經撬開的保險櫃。幫主喜歡用歌聲來表達他的揚揚得意,這次也不例外:
“太陽上山唱一回,
太陽下山也不回,
叫上月亮來作陪,
東西南北。
生活有滋有味,
想唱我就張開嘴,
嘍喂嘿嘍喂,
越唱心裡越美。”
由九爺親自指揮的強制行動發生在早餐後,稀飯下肚,汗水就出來了。幾個顯赫人物脫去上衣在通鋪上走動,九爺沒脫,儘管襯衣緊緊貼在前胸和後背。九爺擰開風油精的瓶蓋,聞一聞,打個響亮的噴嚏,等幫主一步三搖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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