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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家或許是個例外。海邊小城,除了官家和幾個經商的富戶之外大多都是漁民,連秀才都沒出過幾個,像嶽承梓這種滿腹經綸又極有素養的人是非常少見的,所以他被城中的私塾聘作了教習先生。可惜這份差事聽起來頗受人尊敬,油水卻不多,在家家戶戶豐收之時,岳家卻毫無煙火之氣,只有幾條孤零零的小魚和燻肉吊在房樑上。正因為這個,兩口子昨天剛吵過一架。嶽凌兮早上起來的時候父親已經出門了,母親臉色不善,她也不敢多問,簡單的洗漱進食之後就搬了張小板凳坐在院子裡,又從缸裡舀了半盆水,然後開始清洗菜葉。每年冬天家中都會備一罈子醃菜,母親也不知從哪兒聽來的方子,將水靈靈的大白菜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拌著辣椒和細砂糖醃了,再滴上幾滴麻油和果醋,半個月後拿出來吃是爽口又開胃,美味至極,只不過因為母親要照顧妹妹,所以準備事宜都是她來做。秋末冬初之際,手放在水裡泡一會兒就冰涼了,她卻習以為常,兀自挽著袖子洗得歡快,直到那些沾了泥土的青菜變得如同翡翠白玉一般,她才稍作休息,就在這時,背後的那扇門忽然微微一動。“兮兮。”嶽凌兮回過頭去,旋即甜甜地喚了一聲:“娘。”司徒心柔關緊了房門,然後蓮步移至她身旁,目光徐徐掃過那一摞疊得極為整齊的菜,旋即淺聲道:“做得不錯。”頭一次聽到母親這麼直白的誇獎,嶽凌兮頓時欣喜若狂,小小的身子一蹦而起,甩開幾顆晶瑩的汗珠,然後撲到了司徒心柔身前,“娘,等會兒是不是還要去打油?妹妹還沒醒,您就把油壺給我吧,我認識路的。”司徒心柔眸底閃過一絲暗色,很快又恢復如初。“今天私塾休學,晚些時候你爹會去打油的,你還小,就不要出去亂跑了,坐到這邊來,娘有事要同你說。”嶽凌兮以為司徒心柔是有別的任務要交代,便由她拉著坐到了木椅上,然後仰起小臉靜靜地等著她開口。“兮兮,你還記不記得敏姨?”嶽凌兮認真思索了片刻,圓溜溜的大眼睛忽而一亮,“記得,就是衙門那位陳伯伯的夫人,對不對?”“對。”司徒心柔彎起了嘴角,笑意卻有些虛浮,“她是孃的好朋友,人非常好,還送過小衣裳給你,一套淺粉花蝶的,一套碧葉水荷的,你還有印象嗎?”“當然有。”她連連點頭。“她很喜歡你。”司徒心柔撫了撫她的臉頰,忽然話鋒一轉,“可惜她得了重病,這輩子都不能生育了,天天在家以淚洗面,處境淒涼。”五歲的孩子不明白為什麼不能生孩子就要哭,也不明白什麼叫做淒涼,只好疑惑地看著母親,可母親也沒有給出解釋,一雙美目如同深谷蘭芷,在這清冷的晚秋時節凝了霜起了霧,教嶽凌兮看不清晰,懵懵懂懂。終於,她再次開了口。“兮兮,書中常說要助人為樂,你願不願意和娘一起幫幫敏姨?”嶽凌兮毫不遲疑地說:“我願意。”“乖。”司徒心柔頓了頓,語氣愈加輕柔婉轉,“娘有你和妹妹,但是敏姨一個孩子都沒有,你比妹妹更懂事,敏姨也更喜歡你,你去她家住一陣子好不好?她那兒有好吃的糕點和數不盡的漂亮衣裳,都是你一個人的,你想去看看嗎?”嶽凌兮並沒有洞悉她的意思,只是在心裡做了個簡單的加減法。“敏姨有了我會開心,可娘失去我難道不會難過嗎?”這單純而天真的話語令司徒心柔驀然一僵,指尖亦失去了溫度,貼在她白白嫩嫩的小臉上甚至有些刺痛,宛如被冰錐抵住一般。“兮兮,這不叫失去,娘以後還是可以經常去看你,等妹妹和弟弟長大了也可以……”嶽凌兮尚未意識到母親話中透露出的蛛絲馬跡,門外陡然傳來一聲怒喝:“你跟孩子說這些做什麼?”熟悉的身影跨過門檻大步來到兩人面前,停住之後,翻著毛邊的袖口仍在風中顫抖,嶽凌兮抬頭看去,發現一貫溫柔儒雅的父親正緊緊攫住母親的手腕,滿臉無法置信,彷彿被一盆滾油潑在了心上,既驚又痛,目光寸寸逼來,似質問又似責怪,令人難以招架。母親亦是臉色蒼白,甚至不敢直視父親的眼睛,莫名的心虛。後來兩人又開始爭吵,說了些什麼嶽凌兮已經沒有印象了,只記得母親在掙脫之時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了許久,裙下依稀有血跡滲出。啪!一本古籍掉在了大理石地磚上,發出沉重的悶響,嶽凌兮從夢中驚醒,恍惚了一會兒,這才意識到自己躺在鳳凰榻上睡著了。窗外天色泛灰,想是臨近傍晚了。嶽凌兮撐著兩旁的木製花藤欄杆坐了起來,只覺渾身綿軟無力,薄汗未消,想起方才的夢境,心口更是突突地跳個不停,她抬手按住,呼吸了幾次才稍覺緩和。又夢見以前的事了。最近她睡的時間長,做夢的頻率也開始增加,反反覆覆猶如走馬觀花一樣,將記憶中那些淡薄的地方描出輪廓,填上色彩,繪成一幅完整的畫卷,她甚至分不清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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