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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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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她徹夜未眠,在悲憤中完成了一尊雕塑草坯《中國女詩人》南京陷落後,玉良與贊化失去聯絡,她痛苦萬分,多虧王守義常與她在一起,使她得到安慰。一次,她與王守義去納賽河寫生,王守義向她提出求愛的要求,玉良嘆了口氣說:“你太瞭解我了!我只告訴你,我沒有這個權利,我比你大十二歲,且我已早成了家呀!”

“不!你是在騙我,也騙你自己,我雖然不瞭解你最早留法的原因,但我知道你第二次來巴黎是決定不再回去的,你有痛苦,有難言之隱,有不幸,這是瞞不了愛你愛得強烈的人!”

玉良身子微微一抖,眼眶紅潤,但她儘量剋制不讓淚水溢了出來,她苦笑了一下,回答他說:“朋友,我不諱言,我有痛苦,但也有寬慰,那就是贊化和我真誠相愛,我雖然和他隔著異國他鄉,但我相信總有一天,我還要回他的身邊。”

王守義眼淚奪眶而出,聲音顫抖地對玉良說:“好姐姐,你!……原諒我吧!”玉良又說:“都怨我不好,惹你傷心,好兄弟,你恨我吧?”

1950年,玉良去瑞士、義大利、希臘、比利時4國巡迴畫展,歷時9個多月,獲得了一枚比利時皇家藝術學院的藝術聖誕獎章。當她勝利回到巴黎時,在《晚郵報》上看到了一則訊息:“中共重用藝術家,徐悲鴻任北京中央美術學院院長,劉海粟任華東藝術專科學校校長。他們的個人畫展,由官方分別在北京,上海舉辦,盛況空前。”

玉良的眼睛溼潤了,是激動?還是鄉情?這時恰好李林先生顫巍巍地走來,握住玉良的手說:“潘夫人,祝你畫展成功,也祝你被選為巴黎中國藝術學會會長!”晚上回到住處,玉良又見到了贊化從中國寄來的信,贊化介紹了祖國解放後建設事業蓬勃發展的情況,希望她早日回國!此時此刻,她說不出有多激動,有多高興,她顧不上疲勞,立即給贊化寫了回信。

玉良嚮往著飛回祖國,但她為她畫展準備的作品,不得不花費她更大的精力,她全力投入創作。生活在演變中,贊化的書信慢慢少了,有時只有三言兩語的客套話。什麼匯款收到了,家中還好。謝謝你的支援”,望善自保重”,“政府英明,給我照顧”等等之類。後來竟長時間沒了音信。發生了不幸?他有難言之隱?不測風雲?她聯想到近來法國報紙上常常刊載中國清洗知識分子的訊息,心裡一陣悸動!

有一天,王守義給她送來一張報紙,第4版上有則醒目的訊息:“中共清洗知識分子,藝術家劉海粟以右派罪名清洗。”玉良彷彿一下子墜入了五里霧中,何謂“右派?”她不明白,清洗又是怎麼回事,為何要清洗知識分子?她也搞不清,她理不開這團亂麻,她只相信劉校長是大好人。她即給贊化寫了一封很長的信,提了不少問題,信寄出去後,她翹首望著親人的回信。

1958年8月,“中國畫家潘玉良夫人美術作品展覽會”在巴黎多爾賽畫廊開幕。展出了她多年來珍藏的作品,雕塑《張大千頭像》、《礦工》《王義胸像》、《中國女詩入》,仙畫《塞納河畔》、水彩畫《浴後》等等。刊印了特刊,出版了畫冊。展覽未閉幕,展品除自藏未標價外,均訂購一空。巴黎市政府購藏十六件,國家教育部,市立東方美術館都有收藏。更引人注目的是國立現代美術館購藏了雕塑《張大大千頭像》和水彩畫《浴後》報紙和藝術刊物都爭相撰文評價。她的汗水沒有白流,她的辛苦沒有白費,她的心血沒有白費,她成功了!

美展宴會歸來,畫桌上擺著贊化的一封來信,她的手顫抖著拆讀起來。當她讀到“劉海粟是右派,右派即是敵人,你我均應與其劃清敵我界限”時,玉良的心碎了,頓時兩手透底冰涼,她的頭顯得膨脹,她萬萬沒想到,贊化會講她最尊重的校長是敵人!她又繼續讀下去:“來信預告美展有成功之望,將實現你之積45年之理想,當祝當賀!你要回國,能在有生之年再見,當然是人生快事。不過慮及目前氣溫轉冷,節令入冬不宜作長途旅行,況你乃年近六旬的老媼,怎經得長途顛簸和受寒冷,還是待來春成行為好……”讀到這裡。她什麼都明白了,她領悟了贊化措詞的用心,現在不宜回國,這是贊化信中的核心,也是他急切要表達而又不便表達的內涵,一柄利劍,砍在她的心口上,她全身感到一陣痛苦的顫憟,她無力地倒在沙發上。

1959年,巴黎大學把它設定的多爾利獎,獎給了張玉良,這在巴黎大學的獎勵史上是破天荒第一次。巴黎市市長親自主持授獎儀式,把銀盾、獎章、獎狀和一小星型佩章授給了她。晚上回到住處,張玉良寫了兩封信,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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