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八筆吏書賤體字(中)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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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說出了兩個奇怪的名字。
墨子唸叨許久,確信自己從未聽說過這兩人。
那唐漢尚可理解。
唐堯之國,一直到武王之子時期才滅亡。
成王小時候拿著一片桐葉和弟弟開玩笑,說將來肯定封一片地給你,周公旦認為天子無戲言,將叔虞封到唐堯故土,便是後來的晉國。
原本的上古唐國被遷到南方杜地,後世子孫或可能以唐為氏。
這賽因思就奇怪的緊。
適見墨子皺眉思索,急忙道:“他們兩位的來歷,我也不清楚。當時我問過,他們說:天下的學問、個人的陰私,只能選一個,你選什麼呢?”
到底選了什麼,適沒說,也不必說。
墨子明白如果這些話是真的,那麼一定選的就是天下的學問,而非個人的陰私。
墨子不再糾結這話是真是假,而是問道:“那些字是這兩人所創嗎?”
適搖頭道:“是唐漢先生所改,而非所創。唐漢先生曾說,倉頡造字,鬼神驚泣,只能改而不能再創。”
“唐漢先生又說,以唐字為例,本意是唐堯燒陶的土塘,後來唐堯成為聖王,治理天下,所以這唐字又引出宏大、壯烈、信義之意。這些藏在史中、隱於文字中的大義,是不能廢除的,只能夠修改字本身。唐還是唐,只不過不那麼寫而已。”
墨子想了一下,點點頭道:“如此說來,你在兩位先生那裡看的書,都是這樣的字寫成的?”
“是的。所以我才能夠知道《詩》、知道《禮》。才能知道奚仲的名字、《七月》的詩篇。”
這話算不得天衣無縫,可是也能自圓其說。
適之前所做的一切,墨子均很滿意,只是不清楚適的來歷。
他雖然經常談鬼神,可是卻又從不相信天命或是命中註定這樣的事,因而他不相信一個鞋匠之子能知道那些東西。
半年前的那幾句話,還可以說是聰慧;但半年後的這些事,絕不是一個聰慧可以解釋的。
墨子揹著手,看著遠方的宿麥,似乎在思考什麼,忽然問道:“《樂土》之說,也是他教你的?”
適搖搖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賽先生曾和我講過先生的一件事。”
墨子一聽,這人曾提過自己,也有些好奇,問道:“什麼事?”
“他說,有弟子曾問先生,未來是可以知道的嗎?先生說,假設一人的母親重病將死,他想要回去看看,那麼現在有兩輛車。一輛是駿馬、車是圓的輪子;另一輛是劣馬、車是方的輪子。那麼乘坐哪一輛更可能見到母親呢?”
墨子點點頭,說道:“是的,這是我說的故事。所以我認為未來是可以預測的。”
適見墨子認同,又道:“常理來說,一定要選駿馬和圓輪子。但是駿馬可能會死、圓輪子可能會碎。因而,未來是可以預測的,也是不可以預測的。賽先生說,可以預測的未來,叫必然;不可以預測的未來,叫偶然。必然的未來是可以預測的,但偶爾的未來是不能預測的。《樂土》詩篇,就是我見到那些事物之後預測的必然的未來,但能不能實現又是偶然的未來了。”
“賽先生苦悟天志,終於明白了許多道理,也將這種預測必然未來的學問傳授了我。那些《樂土》中的事物,我也曾見過許多,都是他們二人參悟天志明白了事物的本源後做出的。”
墨子聞言,暢想著這兩人的風采,悠然長嘆。
許久點頭道:“這話我是相信的。對這兩人的聰慧和本領,也是欽佩的。可是,這兩人如此大才,眼見天下大亂、列國紛爭,明明知道了必然的未來,為什麼又不站出來行大義呢?”
適知道墨子是實幹家,於是蹲下來從冰涼的地面上抓了一把沙土,虛握住手掌,讓沙土輕輕從留出的縫隙中落下。
不多時,沙土全部流出,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小圓錐的沙堆。
“先生,沙土這樣落下,形成這樣的沙堆就是必然。一千次,一萬次都是這樣的沙堆。”
墨子點頭,適又低頭,將剛才那個沙堆抓在手中,重新落下流出。
“可是,先生,同樣是剛才的砂子、同樣是相似的沙堆,可是每一粒砂礫的位置是一樣的嗎?任何一粒砂礫換了位置,那麼我們不讓沙土自然流出,而是想要擺動每一粒砂子,卻未必能做出最簡單的沙堆。”
墨子盯著落下的砂礫,思索一番後問道:“這是他們兩個告訴你的?”
“是的,賽先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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