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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玄哂笑，&ldo;像！&rdo;靜言看了他一眼，見他只穿著件夾袍便說：&ldo;你也不怕凍著！總說我沒個打算不知道穿戴，你自己呢？大冬天穿這個，迷上劉太醫的藥湯了？&rdo;衛玄不以為然，&ldo;剛才和李崇烈在院子裡切磋刀法，出了一身汗。&rdo;靜言趕忙說：&ldo;就是這樣最容易落病，快讓小廝給拿件褂子來，好歹護住胸背。不然寒邪侵入肺經便是風寒，稍不在意落下病根子年年都要咳喘。&rdo;看她那般著急在意自己，衛玄心裡一暖，想起她母親的病，更放輕了聲音道：&ldo;先前送過去的兔子皮帶著呢麼？我不懂女人屋裡用的東西，所以只好熟些毛皮片子給你。今日拿家去，讓你母親不拘用在哪兒，先隨便使著，等冬獵時我多打些好的回來。&rdo;靜言點頭，臉上笑意盈盈，&ldo;都帶著呢。就你那個包最大，搬家似的。&rdo;正說著，卻見李崇烈提著長劍從陸沉館那邊拐出來，看見靜言便露出笑容，&ldo;章姑娘這是要進山去？&rdo;衛玄仰頭大笑，靜言悶悶的翻了個白眼。今日回家是要請劉太醫跟著一起走一趟的，但剛才藥童出來說太醫手上還有幾味藥沒配好。城外兵營裡有不少士兵患了風寒，還有幾例百日咳的已經移送至別院。這都是正經事，靜言不想進去擾了太醫心神，便一直等在棣棠軒外面。李崇烈憋著笑上下打量她的斗篷，&ldo;這不是你的東西吧？這麼長，我看著換成大郡主穿還像樣些。你看，你穿著邊角都拖在地上了。&rdo;靜言忙拽起來提著，下散擺一收，愈發像個毛球了。李崇烈又笑起來。衛玄還厚道些，說：&ldo;既然要等，乾巴巴站著不如去我院子裡。反正你穿得暖和，看看我們演武也能解悶。&rdo;無風的天，雖然花叢旁還有積雪，但陸沉館當院裡舞刀弄劍的爺們兒們可真不吝。一個個都只穿了夾袍，更有像四虎那種看見夏菱進來便打了雞血似的在一陣狂風落葉般的刀法後恨不得直接脫了衣裳晾膘兒的。靜言端端正正的坐在院中石凳上，這些刀劍上的功夫她必然不懂，但確實可以解悶兒看熱鬧。李崇烈一直在跟衛玄過招，猶記得他剛來時臥在床榻上蒼白著臉的樣子，現下說他滿面紅光也不為過。靜言不禁微笑。在先前那次十五之約後，李公子也不知是如何說通了王爺和衛玄，竟然真的給他在北疆安排了一個職務，而這職務便是在衛玄麾下，任職左將軍府司馬。也是因為這件事，靜言才知道衛玄竟然在城中還有自己的將軍府，就離王府不遠。曾經靜言好奇問過衛玄，他竟有權利封官？而且啟用一個親王之子，不怕惹麻煩？後來透過衛玄一番解釋才知道，左將軍是有權自己任命府中官吏的。一般的將軍府都有司馬和長史各一人，其它掾屬令史之類還有若干名不等。北疆乃藩王之地，北疆軍本就是自成一系，所以衛玄作為左將軍，任命自己府中一兩名官吏真是再正常不過了。而李崇烈親王之子的身份……透過上次的小聚，靜言等人心中也明白了個大概。肇親王王妃果然不同等閒，其嚴厲刻薄工於心計簡直讓人皺眉。和她一比，筑北王王妃完全就是個菩薩。也許是那天李崇烈喝多了罷，藉著酒勁兒把壓抑在心底的話說了許多。他和母親在王府受的排擠，王妃是如何縱容府中之人任意對他們母 子倆欺辱，京城中那些趨炎附勢的公子是如何助紂為虐……怪不得先前還不相熟時李崇烈就急過一回，只求衛玄能讓他留在北疆，哪怕當個令史。那一夜李崇烈的聲音猶在耳畔，那般壓抑低沉得讓人心寒，&ldo;我這次出來時母親就跟我說，好男兒志在四方，既然出去，能不回來就別回來。肇親王府這個地方，是會吃人的。&rdo;真是難為他在那麼艱苦的日子裡還偷著學文習武。後來在李崇烈授職時，言重山曾對他說過一句話：&ldo;你外祖父若是不出事，只怕你和陳夫人也不會淪落到今日。這次你先斬後奏留在北疆，只怕夫人在府中更要吃苦。但既然邁出這一步就別後悔，做出個樣子來，也不枉夫人對你的寄望。&rdo;一直到回家的馬車上，靜言還一直琢磨著這個事兒。李崇烈如今神采飛揚的模樣和先前一對比，真是感慨造化弄人，想不到一個親王之子竟然會有這種窘困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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