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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奶奶較上勁來，臉上似笑非笑，&ldo;章姑娘真是博學多才，不知其它那幾本又是什麼？&rdo;小丫頭聽了立刻又進去把那一摞書全抱了出來，旁邊伺候著的夏菱和夏荷都繃起了臉，夏荷更是偷偷橫了一眼那丫頭。靜言攥緊了袖子不吭聲。心想：是賬冊便是了，本來這也是大總管吩咐的差事。被姑奶奶東繞西繞的，竟像是見不得人的醜事兒似的。原本查的就是姑奶奶當西院管事時的賬，靜言明擺著願意退一步大事化小，差不多的含糊過去便算了，偏偏這位姑奶奶還來跟她翻騰。是心虛還是試探？又或是這裡面另有隱情？姑奶奶翻到了賬冊只是冷冷一笑便放在手邊小几上，又讓人把靜言接手後的各項冊子都拿過來一一翻看。不多時就指著一處說：&ldo;這裡記得不清楚。&rdo;又翻了一本道：&ldo;字寫得太小了。&rdo;再來一本，翻到最後皺起眉毛，&ldo;這是誰的筆跡？怎麼收籤冊還讓旁的人寫？&rdo;靜言抬頭一看，不是衛玄的狂草又是誰的？&ldo;是大總管的字兒。前天下雨時他帶人把大郡主從蒙州訂的各色皮貨以及馬具等送來西廂庫房，因我不熟悉這些，大總管前頭又還有事兒急著走，便親自寫了。&rdo;姑奶奶一聽是大總管也就不多說什麼，但依然訓斥了靜言幾句。說這些東西都是日後與賬房核對時需要用的，絕對不能讓旁的人接觸，不然你寫一筆他寫一筆的，真要出了什麼事兒算誰的？靜言又低下頭說：&ldo;是。&rdo;而後姑奶奶讓她帶著去西廂看了看那些馬具，依舊挑出一堆諸如擺放得不對，軟皮子要仔細保養不能光這麼捂在箱子裡之類的毛病。靜言依然不做絲毫爭辯，只是規規矩矩的站在一邊說：&ldo;是。&rdo;姑奶奶似乎上了癮，大到房裡的傢俱擺件兒，小到靜言梳的髮髻一一作了批評，得到的回答一律全是：&ldo;是，姑奶奶的吩咐我記下了。&rdo;到最後反倒是姑奶奶自己無聊了。怎麼和章家的這個丫頭說話就好似一拳打進了棉花套？就知道低著頭說&ldo;是是是&rdo;！最終耗了小半個時辰，姑奶奶頗有些悻悻然的去了，靜言這才抬起了頭。揉了揉略微痠疼的脖頸子，無奈的笑著說：&ldo;夏菱，拿幾本新冊子給我。&rdo;&ldo;姑娘這是要幹嘛？&rdo;&ldo;我寫的字兒太小，重新照著以前的賬上字型的大小再抄寫一遍。&rdo;說罷對著夏菱抬了抬眉毛，眼睛裡帶著一絲調皮：&ldo;姑奶奶的吩咐要銘記於心，姑奶奶的要求一定要辦到。行了，我且抄著，你們去把皮子都翻一翻，東西都重新擺好。&rdo;夏菱聽了便藉著給靜言遞送新冊子的機會伏在她耳邊說：&ldo;姑娘這是一個人掉溝裡還要拉一堆墊背的。&rdo;靜言笑著點頭：&ldo;夏菱真是越來越聰明瞭。&rdo;寫了幾行停住筆，又想起一件事，靜言叫來夏荷問：&ldo;可知京城來的客人哪天到？&rdo;夏荷答說再三兩天就該來了。靜言想了想說：&ldo;好，那你先跟我去大郡主院裡一趟，問問西廂裡那些東西是不是就要用上了？如果要用，咱們也好趕緊給送過去，如果不著急用再打了油好好收起來。&rdo;待到靜言與夏荷走了，夏菱便找了個由頭把跟她一心的三個小丫頭叫到房裡。關上門一回身，平日裡總是和和氣氣的臉上就像掛了霜，壓著聲音說：&ldo;你們以後給我眼睛放亮著點兒，看看是哪個死丫頭那麼嘴欠跟外人瞎嘀咕。&rdo;一個喚作蘆兒的小丫頭是最機靈的，眼睛一轉，忙說：&ldo;菱姐姐這是氣姑奶奶說聽人講章姑娘每日都過得太清閒？&rdo;另一個卻說：&ldo;也不見得是咱們院裡的人說的，興許是姑奶奶順口一溜……&rdo;夏菱冷哼一聲，&ldo;你倒是會替人著想。什麼就順口一溜？如果不是有咱們這兒的人嚼舌頭，姑奶奶怎麼今天突然來了？就算這次不是咱們院裡的，保不齊下次是誰。這大半個月你們也瞧見了，章姑娘不笨，人品也好，要的只是個本分踏實。我很中意現在這日子，若是發現有人敢背後捅咕事兒，你們只管來告訴我，我饒不了她。&rdo;停了停又說：&ldo;再盯著點兒有沒有哪個小丫頭跟後廚庫房的人走得近的，上次那起乾菜的事兒雖說姑娘不追究，但我要心裡有個底子才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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