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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怎麼在這兒站著？&rdo;靜言回過神。原來不是幻覺，衛玄真的來了，就站在她面前。不知道為什麼，先前一直惶惶的心就這麼安定下來。仰頭看著他，&ldo;我喜歡雪景。&rdo;衛玄沉默了片刻，&ldo;那安排你住素雪庭真是對了。&rdo;&ldo;你怎麼來了？&rdo;&ldo;有人來報說你私下吩咐要給那些賣藝人預備酒席。&rdo;靜言嘆了一聲，苦笑，&ldo;是我錯了，不好好打聽打聽先前姑奶奶立下的規矩。&rdo;&ldo;她管著西院的時候自然按她的規矩辦，但如今你是西院管事，以前那些不算數。我已經命人把那個多嘴的小廝拖出去打了十板子，言重山也去後廚對付那生事的廚娘。放心，有我在，這件事沒人敢跟你再掰扯。&rdo;靜言心中一暖，微笑道：&ldo;你這麼敲鑼打鼓的罰了小廝又給王大娘沒臉，只怕日後我辦差更艱難。不過還要多謝大總管了。&rdo;衛玄頗不以為然，&ldo;怎會艱難？先前一檔子事兒挨著一檔的，也沒機會給你立威。但西院管事換了人，是該敲打敲打那些老的。不然一次兩次順著她們，只怕日後拿堂，你才真是不好管了。&rdo;靜言也明白現在她已是騎虎難下。先有衣裳布料，後有首飾還改口認了姑姑。只怕她的腦門兒上已經貼了籤子，明明白白的寫著：此乃王妃一夥兒。想到這兒，自己就笑了。才剛進來時看到的那張迷茫憂愁的臉，就在眼前眉舒目展，好似陽春三月融化了冰雪的早春。衛玄的眼底也不由泛起暖意，低聲問靜言：&ldo;一個人站在這兒在想什麼？&rdo;靜言四下看了看，只有相熟的三虎四虎站在幾步外，便也低聲回道：&ldo;在想死了的人，活著的人，有權勢的人，還有一根兒苦瓜。&rdo;&ldo;苦瓜？&rdo;靜言輕笑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ldo;不就是我了？&rdo;隨即又長出了一口氣道：&ldo;其實想想後院那些賣藝的女人們，真算不得苦。只要睜一眼閉一眼，裝傻充愣，就能過得挺甜。&rdo;靜言低頭擺弄著棉手籠子，脖頸上有一小縷沒梳利索的碎髮。看上去軟軟的，還有點兒卷。衛玄想起一個詞：黃毛丫頭。&ldo;金燕和王長安的事兒，有內情，非你所想那麼簡單。說他們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也不為過，你只需知道事事皆有起因。但這件事無論日後再有什麼風言風語，你只說不知道，切記。&rdo;靜言點頭，&ldo;是。先前你便跟我說過，我一直記得。&rdo;但是，有件事，她一直想問。對衛玄，有種沒來由的信任，所以還是問了，&ldo;那天晚上，殿內的將士怎麼都沒上手攔著？&rdo;衛玄默默的盯著她看了片刻，淡淡的說：&ldo;有些事既然官官相護不能予人公道，我便默許一個機會給旁人，圓了他想報仇的心思。你也說了，睜一眼閉一眼，就能過得挺甜。&rdo;以一命只換得對方頭破血流？靜言喃喃的說：&ldo;值得麼？&rdo;衛玄哂笑，&ldo;你啊，終歸還是好奇。也罷，午後你來東院找我，我便帶你去瞧個明白。&rdo;見靜言眼睛亮亮的，衛玄笑意更深，&ldo;黃毛丫頭！&rdo;30午後，雪已經停了，但天色還是灰濛濛的。靜言對著鏡臺理了理髮鬢，猶豫再三要不要換身衣裳？開箱籠，大郡主送的衫子裙襖還有許多是改好了卻一次都沒上過身兒的，只因那顏色太過嬌豔。靜言覺得像郡主那般風姿綽約高挑修長的穿這些很好，但她穿就顯得有點兒不倫不類。想想她姑姑動輒披掛一身鮮豔的綾羅，俗豔得慘不忍睹。而且，在這王府之中，非但是言行，便是穿著打扮，也是收斂些為好。於是，最終還是從慣常她穿的那幾身衣裳中選了一套得體的。因衛玄說是要帶她看個明白，只怕涉及一些不為旁人知曉的內情，便特意沒帶小丫頭，只叫著夏菱與夏荷。由素雪庭一路走來，各處庭院中都有掃雪的小廝或丫鬟忙忙碌碌。在經過小郡主的院子時，看到小丫頭們還在院子裡堆了三四個雪人。兩個穿紅襖的丫頭正一人捧了 小笸籮，另一人從中拈起石子紅棗等物給雪人添上眼睛嘴巴。那雪人堆得高，披一塊紅布做斗篷，背後紮了四支彩旗大靠，小丫頭踮著腳給它臉上安一枚紅棗，立刻讓這素素的一團白就精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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