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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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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不顯山露水,但他的功夫顯然了得。因此,芙蓉人都很敬畏他。

做把戲(4)

趙金彪這個人,長得魁梧強壯,他不光名字威風,功夫更威風——他有一件兵器,全身鐵製,鋥光閃亮,模樣跟《水滸》中描述的魯智深所使用的禪杖差不多,重20來斤,它放在他手中舞起來,就像長著眼睛一樣,能準確無誤地從左到右,或從右到左,將頭髮梳理得紋是紋、路是路,井然有序。更令人吃驚的是,有時,他放開雙手,單憑肢體的扭擺,禪杖居然能自動地在他的手臂、肩胛和背脊之間上下左右滾動,由於禪杖上拴著許多小鐵環,因而每當此時,你耳邊總是一片嘩啦嘩啦聲,聽起來既悅耳,又刺激。趙金彪嘴功也不錯,他口中冒出的笑話、順口溜特別多,觀眾常常被逗得哈哈大笑。

為何像時日總未逗留

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做把戲的這一行,已全面走向衰落——老一輩江湖客絕大部分已謝世,他們的姓名及有關故事慢慢為人們所淡忘,而他們的子孫及徒弟,為時勢所迫,也不得不紛紛改行,儘管個別的仍堅守祖業,但經營方式已發生了根本變化,他們不再外出闖蕩江湖,靠耍功夫吃飯,而是以家為店,開起了診所或藥鋪,以品牌和信譽招攬生意。因此,今天,在全國各城鎮鄉村,包括在芙蓉街,人們除了偶爾見到有人耍猴戲之外,就很難再看到真正的“做把戲”了。

我認為這是社會進步的必然,是件好事。不過,作為一種特殊的做生意模式,“做把戲”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退出歷史舞臺,我仍感到三分惋惜——至少我認為,它的功夫表演,充滿魅力,很有文化含量,其失落太令人失望了。這裡,我借用林子祥演唱的《追憶歌手》一歌,表達我複雜的心緒:

童年在那泥路里伸頸看

一對耍把戲藝人

搖動木偶令他打筋斗

使我開心拍著手

然而待戲班離去之後

我問

為何木偶不留一絲足印

為何為何曾共我一起的

像時日總未逗留

2005年7月7日於樂成馬車河

學拳(1)

在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芙蓉跟其他的山區或半山區地方一樣,民間流行學拳。特別是男子漢,大家往往以“弟兄班”為圈子,分別在大戶人家的中堂或道壇裡設下拳壇,然後請來拳師,定期或不定期地舉行有關活動。

芙蓉街也一樣。

我已不記得當年芙蓉街有幾處拳壇,這些拳壇具體分佈在哪些地方,只記得當時社會上學拳的風氣很盛,青年男子中很少沒有學過拳的,也很少不會耍幾招的。特別是到了夜裡,街上這個院子,那個院子,黑戳戳的都是人,他們分別紮在一起學拳,練拳人誇張的吼叫聲,他們用腳蹬地發出的嘭嘭聲,以及拳掌擊打在胸脯或腰間所發出的噼啪聲,聽得清清楚楚。平時,人們蕩街(逛街)或在街頭巷口講白搭(聊天),扯談最多的還是“拳話”,並常常成雙捉對,比試起“扳手”、“推步”、“拆拳”等功夫活來。

不過,芙蓉街人學拳,大多數是無師自通的。我就算一個。

我住在芙蓉街,身邊有一班朋友,大家都在唸初中,尚未到達學拳的年齡,但覺得學拳很好玩,於是也趕起熱鬧。大家夜裡到處亂跑,這個拳壇看看,那個拳壇瞧瞧,憑著記性,各自學會了幾招,個個成了“三腳貓”。後來,大家覺得不過癮,索性聚在一起練拳,地點變來變去。

芙蓉人學的都是南拳。南拳具有步穩、拳剛、勢烈等特點。大家講究扎馬步,忍氣,出手不管是拳還是掌,都強調一個“狠”字。誰都說,一個人練到“沒有了小便”,臉色發黃,功夫就到家了。我很在意這句話,常常忍著小便練拳,希望小便在身上自行消失,但結果都沒成功,相反,小便卻出奇的多,出來也特別特別的慢,斷斷續續的,怎麼也放不完,有時把褲子都弄爛了。

在朋友圈子中,我是有名的拼命三郎,每次練拳,都咬著牙,用拳頭咚咚咚地擊打棟柱或磚牆,以至拳面八個手指全部潰爛,直至今天,其白乎乎的印記還依稀可見。我愛看做把戲,常常看見拳師全身發力,竟用手指鑽透一塊磚,而磚上往往冒出一股白煙。我很羨慕,暗地裡也練過這種功夫,但也沒有成功。

不過,有一手功夫,我倒差不多練到了家。這手功夫叫“響骨”。就是說,拳頭捏緊的時候,特別是雙掌慢慢推出的時候,手心和全身骨骼間分別會發出格格格的響聲。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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