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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爾塔三巨頭密謀爭利,波茨坦四盟國宣佈受降
當晚,全中國人民徹夜無眠。這在華夏民族千百年歷史上絕無僅有。儘管後來發生的樁樁件件,證明它其實是個凶兆,但我們還是願意記住這一時刻。
公元1945年8月15日……哦不,美國駐華大使帕特里克?傑伊?赫爾利先生掏出懷錶,時間已經指向凌晨1點35分。他懷著樂觀而自豪的心情棄車徒步,走在重慶渝中區附近起伏不平的街道上,大口呼吸山城那清涼而瀰漫著火藥味的空氣,心裡下意識地將日曆翻到了“16”日。
自日本政府8月10日接受《波茨坦宣言》之後,駐陪都重慶的各國使節幾乎就沒能好好睡過一個囫圇覺。直到8月14日天皇裕仁下達《詔書》,連續幾天滿世界文電交馳,可把赫爾利忙壞了。先是中、美、英、蘇四國政府約定同時在重慶、華盛頓、倫敦、莫斯科公佈各項規定,美國貝爾納斯國務卿代表四國經瑞士向日本照會“日軍立即停止軍事行動”,具體指示正式投降步驟。緊接著,麥克阿瑟以盟軍最高統帥名義向東京廣播,並建立無線電通訊聯絡,命令日軍“立即停止開火”,隨之盟軍在所有戰場也奉命停火。
華盛頓時間8月14日19時,美國總統杜魯門舉行記者招待會,宣佈接受日軍的無條件投降。與此同時,英國倫敦播出了首相艾德禮的講話,莫斯科廣播蘇聯外交人民委員莫洛托夫的講話,重慶廣播總裁蔣介石的講話。
重慶時間8月15日7時整,世界範圍內正式釋出中、美、英、蘇四國政府的公告。當天的正午時光,全球無線電訊號都在傳播裕仁天皇有氣無力地宣讀無條件投降“敕令”的聲音。
興奮了大半夜的赫爾利疲憊地回到住處,習慣性地喝了杯白蘭地,更加沒有睡意。他禁不住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牛皮靴踏響木質樓板,發出嘭嘭的聲音,像是前線勝利的炮聲,又像街頭山響的歡慶鼓點。赫爾利推開花格玻璃窗欞,深不可測的夜空撲面而來,整個山城的狂歡還隱約可聞,一種從未有過的歷史感襲上心頭。他返身開啟那本厚厚的羊皮筆記,熱切期望記下點兒什麼。
其時,陪都重慶政府與遠在西北的紅色延安相比,顯然帶著不加掩飾的自負。然而,日本政府向同盟國表示接受《波茨坦公告》的乞降照會公佈之後,平民百姓們普天同慶的鞭炮和鑼鼓絲毫沒有差別。赫爾利目睹了長街上的張燈結綵,看到中國官員、兵士夾雜在商販船伕之間,長袍馬褂和西裝革履一律奔走相告,大家彼此拱手,喜形於色,連一向昂首挺胸的富紳大賈們,也在那裡忘情地手舞足蹈。人們眼裡光芒四射,眉目之間猶如塗上了厚厚的油彩。
置身於歡樂的海洋,赫爾利不能不受到感染。就像年前訪問延安時那樣,他在中國東道主面前又心血來潮地跳起了印第安人的練兵舞。他被自己近乎天真的激情燃燒著,狂熱地扭動著身軀,甚至操起陶克族人的方言“呀呀、呀呀”地大聲歡叫。不論作為前總統羅斯福的私人代表,還是作為新任的美國駐華使節,此刻的赫爾利對“解決中國問題”更加抱有一份堅定的信念。他覺得這正是自己超越了史迪威、馬歇爾和魏德邁等人之處,而這份美好感覺早在去年初冬他抵達延安的那一刻,就似乎活靈活現地握在手中了。
那是1944年11月7日,赫爾利在秘書史密斯的陪同下,飛機有驚無險降落在延安一塊空地上的土包包前。黃色煙塵瀰漫在模糊不清的舷視窗,以至於赫爾利沒有看清究竟是誰在迎接自己。而被稱作“迪克西使團”的美國駐延安觀察組組長包瑞德上校,事先也不太清楚來者何人,所以第一次在給周恩來通報時竟有些含糊其辭。等到那架帶有明顯標誌的美軍軍用飛機嗡嗡鳴叫著出現在黃土高坡上空時,周恩來問包瑞德貴賓是誰,包還攤開雙手一臉茫然。幸虧周恩來處事周密。當赫爾利從機艙出口探出頭來,才一眼看到包瑞德上校身邊有毛澤東、周恩來、朱德和葉劍英等中共中央首腦集體風塵僕僕的身影。他們一起擠進那輛被當作救護車用的破舊汽車,動靜響亮地駛向“迪克西使團”駐地。
第一章 重慶與延安(2)
大家初次見面,寒暄過後都沒有什麼話可說。包瑞德上校雖是個中國通,可作為一名校級軍官,礙於不太熟悉的赫爾利將軍在場,也不好有超越外交辭令的言語。顛顛簸簸的車裡出現短暫的寂靜。正在難耐的時刻,冷不丁有頭騾子擋在車前。駕駛員小趙急忙剎車,車裡的主賓前仰後合。小趙滿頭大汗地找了根樹枝上去驅趕騾子,誰知那頭牲口倔得很,左趕右趕就是不給面子。急性子的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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