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子耽 晉江文學城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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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有血腥氣的地方，就會有禿鷲如同跗骨之蛆一般貪婪地盤旋不去。

沙地上躺著的衣衫襤褸的少年，身上遍佈的傷口流出的血幾乎將破布一樣的衣衫染紅。

他臉上盡是塵土，雙目緊閉，乾裂的嘴唇因為失血而蒼白。

白日裡，大漠的沙地應該是滾燙的，他流著血的傷口也應該是疼痛的，可星刺已經漸漸感覺不到了，意識也在一點點不可抑制地模糊下去。

他知道，這意味著自己即將迎來死亡。

禿鷲在少年周圍徘徊、試探著悄悄走近，猛啄一下他身上的血肉，又謹慎地退開一些，確認獵物是否真的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

它們在旁邊觀察著、等待著，這個已然傷成這樣的傢伙，註定是耗不過它們的。

那隻在禿鷲群中體型最為壯碩的一隻，最先耐不住，見他似乎已經沒了反應，一馬當先地接近了他，準備第一個開啟這場盛宴。

它低下頭來，似乎在尋找肉質最肥美的部分。

可這時，異變突生。

躺在它們面前，對它們剛剛的試探甚至沒有力氣揮開的傢伙，突然暴起，猛地抱住了離他最近的那隻禿鷲俯下來的脖子，一口狠狠地咬了上去。

而另一隻手裡拿著一把尖刀，用盡全部力氣扎進了這隻禿鷲最為脆弱的腹部。

禿鷲淒厲地長嘯，狂亂地拍打著翅膀。其他原本蠢蠢欲動的禿鷲見此情景，本能地亂叫著四散退開。

星刺感受著口間的血腥，禿鷲的翅膀也在猛烈地拍打著他的頭臉，身上好像也被它的爪子抓出了更多傷口，可他對疼痛早已沒有了多大的感知，被抓到的地方只能感覺到一陣陣帶著涼意的麻木。

他因為透支的生命力而感到一陣眩暈，可是還是死死咬住沒有鬆口。握著尖刀的手用盡力氣猛然一轉，刀刃就在禿鷲肚子裡絞了一圈。

一陣劇烈的掙扎過後，那隻禿鷲漸漸洩了力氣，兩條腿緩緩跪倒在沙地上，脖子也軟綿綿地耷拉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星刺才鬆開咬合的牙齒，任由禿鷲的屍體滑落到自己身旁。

他呸了一口，仰面躺在沙子上，裂開嘴帶著些狠勁兒和暢快笑了笑。嘴上禿鷲的血、和他扯動皸裂的嘴巴開裂流出的血混雜在一起，與他臉上的塵土一混合，更加慘不忍睹。

可是在一張髒兮兮的面容上，那雙濃郁的深紫色的眼睛，卻綻發著驚人的灼灼光彩。

儘管過於狼狽的汙垢讓人一時間看不出他的長相，但有這樣眼神的一雙眼睛，卻足以讓人忽略他的狼狽，感受到一種驚心動魄的生命之美。

少年的視線漸漸難以聚焦，在他最後的視野裡，看到的是被嚇退的禿鷲們猶猶豫豫探頭探腦的踟躕輪廓。

他很清楚，這些貪婪的禿鷲是不會離開的，依然會不斷試探著啃食他的血肉，直到他完全成為它們肚子裡的養料。

可惜，他已經沒有力氣了。

星刺努力睜大眼睛，注視著無垠的碧藍色天空。

他經歷過許多次生死邊緣，可這一次，他大概是真的要死了。

不過他並不恐懼，反而心情很平靜。

星刺艱難地眨了一下眼睛。

這是他家鄉的天空，是魔族幾百年來生存的地方。他千辛萬苦終於回到了這片天空下。

再也不會有那些異族的奴隸販子和奴隸主，再也不用擔驚受怕。

星刺感受到生命的流逝，雖然他就要死在這裡了，可他的靈魂將永遠自由。

就像大漠上無拘無束的風，就像這永遠飛揚著的、不會被任何人禁錮在手掌中的沙。

如果死後能見到魔神，他一定要問問他，為什麼要拋棄他的信徒們，為什麼魔族的子民只能龜縮在這片荒蕪的神棄之地，任由他們被大陸上其他種族的人壓迫、販賣；哪怕做奴隸，也是奴隸中永遠不會得到憐憫和一點點善意的那個。

少年眷戀而執著地將頭頂湛藍天空的投影留在自己的眼瞳裡，最終緩緩垂下了眼簾，終歸一片黑暗。

————

“你再跑得穩一點啊啊啊——”

顧璐璐趴在魔狐的背上，兩條胳膊死死摟著它的脖子，腿也用力夾緊努力固定住自己，可是腿上力氣不夠，總是險些被顛下去。

三藏小小的眼睛翻了個白眼。

“嗷嗷嗷我要掉下去啦——”

三藏奔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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