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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倩猶豫了一下，點點頭：&ldo;也就是住個兩三天吧，媽媽，顧銘夕沒有地方去，你別對他太兇。&rdo;金愛華叉腰瞪眼：&ldo;我什麼時候對他兇過了？&rdo;房裡，龐水生幫著顧銘夕脫掉了一件一件的溼衣服，發現他真是從裡到外都溼透了，身上冰涼冰涼的。龐水生拿毛巾幫他擦乾身體和頭髮，又翻了衣櫃，找出一盒子新內褲，說：&ldo;大老爺們的四角短褲，小夥子先將就著穿一下。&rdo;在龐水生面前袒露殘缺的身體，還要在他的幫助下換內褲，顧銘夕實在很尷尬，但這個時候已經不容許他矯情地提出自己穿了。龐水生又幫他穿上自己的厚睡衣、睡褲，他的個子比顧銘夕矮，顧銘夕穿著他的褲子，褲腳就有些吊。龐水生說：&ldo;叔叔明天去給你買身新衣服。&rdo;顧銘夕笑笑，說：&ldo;不用了，叔叔，我用腳做事，褲腳太長反而不方便的。&rdo;兩個人走到客廳，龐倩正在幫金愛華端菜上桌，龐水生和金愛華已經吃過晚飯，他拍拍顧銘夕的背，說：&ldo;你和倩倩一起吃，叔叔阿姨去裡面看電視。你們慢慢吃，多吃點菜。&rdo;&ldo;叔叔。&rdo;顧銘夕很不好意思，&ldo;太打攪你們了。&rdo;&ldo;傻小子，甭和叔叔客氣，把這裡當自己家，知道嗎？&rdo;龐水生揉揉顧銘夕的頭髮，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在餐桌旁坐下，又對龐倩說，&ldo;倩倩，給銘夕盛飯，拿筷子！&rdo;龐水生和金愛華進了屋，還帶上了門，客廳裡只剩下了龐倩和顧銘夕。龐倩陪著顧銘夕一起吃飯的經驗很足，她家桌子正常高度，顧銘夕勉強可以用腳吃飯，龐倩細心地幫他夾菜、盛湯，他低著頭，大口大口地把飯扒進嘴裡，顯然是餓極了。一碗吃完，龐倩又去給他添了一碗，顧銘夕吃飯的速度才慢了下來。龐倩往他碗裡夾了一筷子炒牛ròu，顧銘夕抬眸看她，問：&ldo;你怎麼和你爸爸媽媽說的？&rdo;龐倩就把自己對金愛華的說辭又說了一遍，顧銘夕點點頭：&ldo;嗯，謝謝。&rdo;&ldo;……&rdo;龐倩小聲問，&ldo;你爸爸媽媽現在怎麼這樣了呀？&rdo;&ldo;上午在我家，你都聽到了嗎？&rdo;顧銘夕的腳趾夾著筷子，慢慢地撥著碗裡的菜，&ldo;他們以前也吵過，就是沒今天那麼厲害。之前……我雖然沒聽清，但是我知道，我爸爸在外面有其他女人了。&rdo;龐倩睜大眼：&ldo;啊？&rdo;&ldo;嗯，我媽媽前些天還來問過我，要是他們離婚，我願意跟誰。&rdo;這樣的訊息對龐倩來說實在太過激烈，畢竟在她眼裡，顧國祥和李涵始終是夫妻恩愛，相敬如賓的。她從來都沒想過，顧銘夕的家庭已經到了這樣分崩離析的邊緣。她問：&ldo;你怎麼說？&rdo;&ldo;我當時不清楚他們鬧得有多嚴重，就說我不知道，還說，我不想你們離婚。&rdo;顧銘夕的眼睛低垂著，纖密的睫毛緩慢地眨動著，&ldo;我媽媽對我爸爸肯定是有感情的，我爸爸對她……我是覺得……他還是喜歡我媽媽的。只是……&rdo;他聳起自己的右肩，給龐倩看他空垂的袖子：&ldo;只是我沒胳膊，他太想要個健康的小孩了。&rdo;&ldo;可是，可是……&rdo;龐倩莫名地覺得著急，&ldo;你已經很厲害了呀，你成績那麼好，以後一定可以考很好的大學的，你還會畫畫，英語也很棒，都可以做翻譯了。&rdo;&ldo;那又怎麼樣呢？&rdo;顧銘夕苦笑，&ldo;我爸爸上次看了個新聞，就是說家裡孩子考上大學，很多人不是要擺謝師宴麼，總之就是為了慶祝考上大學，在酒店擺幾桌子酒。我爸爸看了那個新聞就對我說，以後我考上大學，他是不會擺這個酒的。&rdo;龐倩目瞪口呆。顧銘夕：&ldo;他還說，以後我結婚，除非戴假肢，要不然，他是不會邀請他的朋友們來喝喜酒的。有一回他喝多了酒，甚至說過，他自己都不願意去參加我的婚禮，因為不想面對新娘子那邊親戚們的各種眼光和非議。&rdo;龐倩緊緊地咬著牙，顧銘夕嘆了一口氣，說：&ldo;有時候我都快被我爸爸搞懵了。龐龐，我也會想，我沒胳膊，是不是真的那麼低人一等，丟人現眼。出個門，我爸爸都走得離我很遠，好像就怕別人知道我和他是父子關係。&rdo;&ldo;才沒有啊！&rdo;龐倩真的是急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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