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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趙志萱放到《中國》的日記找不到,丁老有些生氣,說,都不是好編輯,好編輯應該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腦子靈活。那天曾克談到,高帆想搞一套從長征至今的圖片,我 立刻跟魏巍說,你應該弄一套,以後放到你的長征小說裡做插圖。所以老陳說我腦子反應快。
9月20日,星期五。
束沛德看望丁老,丁玲談到:老作家要有自知之明,沒有自知之明是自尋煩惱,總是要有新陳代謝嘛。作為文學是沒有“老”可言的,為什麼《紅樓夢》至今仍有眾多讀者,是因 為他寫出了那個時代。我們現在的作品也要抓住時代感,否則講些沒油沒鹽的故事,過不了多久人家也就忘了。作品靠捧是不行的,不管是老作家還是青年作家,你的作品寫得不 好,光靠捧也沒用,捧你的人只是一小撮,廣大讀者還是不買你的賬。作家都要有自知之明。
9月21日,星期六。
下午我到木樨地,丁玲說,可惜呀,王增如,昨天下午你不在,沒有錄音。昨天下午我大發脾氣。鮑昌來了,說我們要調的牛漢、夏熊不夠司局級,沒法當主編副主編。我說,國 家總理在沒當總理之前,級別就夠當總理嗎?我沒好意思說,你鮑昌原來是什麼級,現在跑到作協當黨組書記。他還當著雷加的面說,牛漢講過,曾克想把《時代的報告》的人拉 進來。這是挑撥。我說了,別人不夠級,我還當主編,我上陣,我辦定了《中國》,我死也要死在《中國》上。
我沒有聽到那天鮑昌講了些什麼,惹得丁玲大動肝火,但我感到那天老太太真的生了氣。本來那天上午我在電話裡已經告訴鮑昌:下午丁玲有約會,請他下週再來。丁玲約的是雷 加夫婦,他們剛剛坐定,鮑昌就不請自到。丁玲在日記中也說:“明明告訴他我有約會,約他下星期一來,而他卻突然光臨,打你一個措手不及。”鮑昌說了些什麼?據陳明日記 中說,鮑昌說,牛漢對曾克有意見,曾克是時代報告派,想拉時代報告的人進編輯部;說編輯部有人向他反映××的問題,說××脾氣壞,舒群堅決不同意××負責編輯部;說人 事室制度規定,牛漢、夏熊調動有困難。丁玲表示,如果黨組不批准牛、馮二人的調動,她就頂上去,自己幹。
自從9月20日那天和鮑昌大發脾氣之後,丁玲的病情急劇惡化了,她老是吵吵冷,穿著鴨絨棉襖和皮背心還說冷,心裡不好受,想嘔吐。請醫生來,說不像感冒,仍是尿素氮高。晚 上吃感冒藥丸,睡覺蓋著厚厚的棉被。從9月26日開始,左腿劇烈疼痛,用虎骨酒調和三七粉揉搓,還是疼得無法睡覺。夜間11點多請來複興醫院夜班大夫,大夫因為病因不明,不 敢打止痛針,服用兩次安定才能入睡。腿疼不是新病了,7月份那次住院之前就曾為腿疼看過急診,醫生診斷為靜脈炎,但是按靜脈炎治療並不見好轉。這一次比上一次還疼得厲害 ,文懷沙親自來做穴位按摩,也無明顯好轉。每晚靠服用安定和強痛定,加上中藥西華丸、活絡丹,也只能睡兩三個小時。9月29日是中秋節,蔣祖慧一家帶了大蛋糕和螃蟹來歡聚 ,但是家裡被丁玲的病情籠罩,依然高興不起來。
10月1日,陳明在日記中寫道:“回家本想寫文章,現在病況愈下,這怎能寫文章。她一點也不懷疑這與腎臟病有關係,總是叫:怎麼會得這個病!這個病這樣磨人,這樣難纏。”
西醫無效果,轉求中醫。田間的愛人葛文介紹了一位中醫來診脈,囑咐丁玲說:休息休息再休息,不能激動,否則將功虧一簣。文懷沙也介紹了名醫孔伯華的兩位弟子來診病,他 們認為腿疼主要是溼氣所致,方劑以除溼為主,但是也無立竿見影之功效。
10月8日,丁玲終於無法忍受左腿的劇烈疼痛,下午坐著輪椅去看急診,當即住進協和醫院。從此,她就再也沒有離開醫院,再也沒有回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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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雷加只同意掛個名
丁玲在家裡住了25天。這25天,她最忙碌的自然還是《中國》,不是為編制問題,而是為班子問題,誰來掛帥挑頭的問題。
丁玲出院的第二天,曾克就帶來訊息:舒群說明年堅決不掛名了,雷加也表示不當副主編,編委可以考慮。
9月14日上午,丁玲約了魏巍、曾克、牛漢來,把舒群、雷加準備退出的訊息告訴他們。幾個人一商量,還是要做說服工作,儘量挽留。9月18日,丁玲給雷加的愛人伊葦打電話, 希望她能做做雷加的工作。20日,雷加、伊葦應約來到丁宅,雷加講得很誠懇:第一,我跟作家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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