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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要有些信仰才能支撐著活下去的,沒有了大義可以選擇蒼生,如果連蒼生的代言人于謙都落個鳥盡弓藏的結局,那麼路在何方?像莊子那樣身如不繫之舟,脫離這“曳尾於塗中”的苦海?兩千年來,無數的人都這麼做過,劉伶醉酒,阮籍猖狂,他們真的快樂嗎?生命就是在這喋喋不休的追問中慢慢成熟,每一個人,無論智商高低,相貌美醜,面對越來越複雜的環境,詢問最多的問題終究是“我要做什麼樣的人?”
6 孔子的困境(2)
直到王陽明的出現,這一終極命題被終結了。
瞭解心學首先要了解中國人,對中國人的思維方式最準確的評價是:一半是儒家,一半是道家。而心學也常常被認為是這兩種思想的融合,但這種淺薄的定義遠遠不能概括心學廣闊的內涵。
中國的歷史一言以蔽之,治—亂—治—亂—治—亂—治—亂—治—亂—治—亂—治—亂—治……
中庸雖說在中國很早就被提出來,但只有少數人可以自覺自發地將其運用自如,大多數則是迫於強權而不得不做出的偽裝與妥協。後者一旦脫離強權的壓迫,便很容易劇變為一種極端思潮,直至付諸暴力行動。
《巴別塔》中有一句名言:“實現正義的熱情,會使我們忘記慈悲為懷;對公正的熱望,使許多人成了鐵石心腸。”
同理,康有為在《法蘭西遊記》中點評法國大革命時說:“合數十萬革命軍之流血,以成就羅伯斯比爾之專制*;合數千萬良人之流血,以復歸於拿破崙之專制君主。”其實他忘了,這樣的事在中國古已有之,早就見怪不驚了,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列寧同志不也說過“革命是最*的東西”嗎?革命者,魯迅筆下“鹹與維新”是也!
這種文化心理,追根溯源,還是要到孔夫子身上去探究。子曾經曰過:“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這句話的重點在“人不知而不慍”,這實際上是孔子在教導我們應該做什麼樣的人——不為人知,卻不因此而氣惱。章學誠認為六經皆史,我深以為然,那麼就從歷史的角度來解剖一下這句話。
儒家最初是一群巫師,而巫術在商朝是立國之本,於是這幫人就靠佔個卜、跳個大神,混了一個既得利益階層。那文字最早又是什麼呢?文者,紋也。意即為統治階層粉飾遮掩的工具。由此觀之,商朝是利用政治神學來確保其統治的合法性的。
而到了殷周革命,事情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周朝將商朝的神權政治改造為賢君政治,講究治道,目標是創造理性的人文秩序。於是,過去的大巫小巫紛紛下崗,自謀出路,混的不好的就只有在街邊擺攤算命,另一部分有追求的逐漸成為一個致力於“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事業的階層,就是後來孔子的儒家。
其實這部分人也不好混,想想看,商朝時全國的文盲率還很高,認識倆字的屈指可數。而到了春秋,隨著文化的普及,識字率逐漸上升,本科文憑也就當以前的高中文憑使,競爭加劇了,現實嚴峻了,於是孔子發話了:“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這就跟現在的媒體安慰找不到工作的大學生一樣:不要氣,不要急,關鍵眼光要放低。實踐證明,這種號召是有用的。君不見西市賣肉者乎?君不聞網上陪聊者乎?
扯這麼遠不是要貶低孔子,“人不知而不慍”是最有特點的“孔子句法”(請仔細品味那個“而”字),《論語》中這樣的句式隨處可見,自勉中透著無奈。
當春秋時,諸侯割據,求才若渴,遊士們四處兜售其學,謀取權力。如果加入這些人的行列,別人要什麼自己就賣什麼,文字集團就喪失了人格的獨立性,孔子頗有針對性地說這句話無非是想表明一種超然的態度,至於是否達到這種境界,則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了。
如果眼光再毒一些你會發現,這句話本身就揭示了說話者自己還沒有完全超越。徹底超越了世俗功利的人,根本就不會問這樣的問題,因為他早就物我兩忘,隨心所欲不逾矩了。
所以我更相信這句話只是表達了一種為了超越而做出的努力,四處遊說的孔子想要維持人格的獨立絕非易事。而千年後孔子的門人就更等而下之,將仁義道德作為沽名釣譽之術了。
孔子和中國曆代知識分子的困境,就是一邊強調自己的價值理想超越了世俗的政治,自勉並教育學生不要理會權力遊戲中的利益分配,但另一方面,他們理想的實現,又必須依靠政治權力來實現。這是一個無奈的悖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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