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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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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談什麼呀?”葛利高裡忍不住皺起眉頭問。

“什麼都談談,”彼得羅不知道為什麼負疚地苦笑一聲,用嘴角咬住麥色的鬍子,說道。“葛利沙特卡,碰上這樣的年月,說不定咱們再也見不到啦……”

彼得羅的苦笑和童年時代就留下來的親切的稱呼“葛利沙特卡”,使葛利高裡痛苦的、還沒有完全形成的對哥哥的敵意突然消逝了。彼得羅親切地望著弟弟,一直還在苦笑著。他的嘴唇一動,抹去了笑容,臉立刻板了起來說:“你看,這些壞蛋,把人們搞得互相分離疏遠,就像犁燁耕起的泥土:一部分——翻到這面來,另一部分——翻到那面去。真是魔鬼般的生活,可怕的年月!誰也不知道誰心裡在想什麼……就拿你來說吧,”他猛地話鋒一轉:“你看,你是我的親弟弟,可是我並不瞭解你,真的!我感覺得到,你好像離我越來越遠……我說得對嗎?”他又自己回答說:“說得對。你的思想在動搖,打不定主意……我擔心你會跑到紅軍那邊兒去……葛利沙特卡,你直到現在還沒有認清自己。”

“那麼你認清了嗎?”葛利高裡一面問,一面望著夕陽正往看不見的霍皮奧爾河對岸白堊的山峰後面落下去,看著天邊火紅的晚霞和像燒焦了的棉花似的、飄流的黑雲。

“我已經認清了。我已經走上了應走的道路。誰也不能把我從這條路上拉開!

葛利什卡,我決不會像你這樣搖擺不定。“

“是嗎?”葛利高裡勉強擠出了一絲憤憤的笑意。

“我決不會!”彼得羅怒衝衝地捲了卷鬍子,不停地眨著眼睛,像被陽光照得眼花了似的。“你就是用套也別想把我拉到紅軍那面去。哥薩克社會反對這幫傢伙,我也反對他們。我不能違反哥薩克的意志,決不會那樣幹!這麼說吧……我沒有跑到他們那邊去的理由,走的不是一條路!”

“別談這些啦,”葛利高裡疲倦地央求說。

他首先向自己的住處走去,搖晃著微駝的肩膀勉力移動著腳步。

彼得羅在大門口放慢了腳步,問:“你告訴我,我好知道……葛利什卡,告訴我,你不會跑到他們那邊去吧!”

“難說……我不知道。”

葛利高裡無精打采地勉強回答說。彼得羅嘆了一口氣,但是不再問了。他很激動,臉色難看地走了。不論是他,還是葛利高裡都清清楚楚地知道:從前聯絡著他們的道路,已經長滿往昔經歷的荊棘,荒蕪阻塞,再也不能心心相通了。就好像山溝頂上的一條被羊蹄子踏出的小路,蜿蜒曲折,沿著山坡伸延下去,但是突然在一個拐彎的地方,小路鑽進了溝底,像被切斷一樣不能通行了——前進無路,艾蒿叢生,像牆一樣擋住了,變成一條死路。

……第二天,彼得羅率領半個連回維申斯克。其餘的青年哥薩克則由葛利高裡率領,開赴阿爾任諾夫斯克。

從早上起,太陽就無情地蒸烤著大地。籠罩著玄褐色蜃氣的草原像口蒸鍋一樣一隊伍後面的藍天上,閃耀著霍皮奧爾河沿岸紫色的山峰,眼前是一片像粼粼水波似的黃沙,渾身大汗淋漓的馬匹在騎士們的身下一步一步地搖晃著。哥薩克們的臉都變成了褐色,被太陽曬得褪色了、鞍墊、馬鐙、籠頭上的金屬部件曬得都燙手,連樹林裡面也都不涼快了,熱氣悶人,處處散發著大雨將至的暑熱。

沉重的苦悶壓垮了葛利高裡。一整天,他在馬上悠晃著,斷斷續續地想著未來的日子;像撥弄項鍊上的琉璃珠一樣,在腦子裡玩味著彼得羅的那些話,無聊得很。

苦艾又酸又澀。醉人的氣味令人唇焦,大道被暑熱蒸烤得直冒煙。金袍色的草原仰面暴曬在驕陽下。旱風掠過草原,吹伏沙沙作響的青草,捲起陣陣黃沙和塵埃。

傍晚,一層透明的薄霧遮住了太陽。天空變成了灰色。西天湧起了一片濃重的烏雲,一動不動地立在那裡,下垂的雲腳緊踏在迷離恍惚紡得纖細的地平線上。後來,烏雲被風吹著,拖著惱人的、低垂的玄褐色尾巴,圓形的雲頭閃著砂糖似的白光,威嚴地飄去。

隊伍第二次渡過庫梅爾加河,鑽進楊樹林的圓頂綠陰下、微風吹來,樹葉的背面像波浪似地翻滾起來,閃耀著藍白色的光亮,和諧、低沉地沙沙作響。霍皮奧爾河對岸的什麼地方,從白亮的雲邊向大地上撒下夾雜著雹於的斜雨,彩虹像一條五色的帶子纏繞著雨絲。

隊伍在一個荒僻的小村子裡宿營了。葛利高裡收拾完戰馬,便往養蜂場走去。

主人是一個捲髮的、年邁的哥薩克,他把落在大鬍子上的蜜蜂拂下來,神色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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