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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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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沒有說一句責備的話,什麼也沒有問。葛利高裡也一夜沒有吭聲,認為最好暫時不去問他們之間關係顯得特別冷淡的原因……

他們在空無人跡的街上默默地走著,彼此好像從未感到這樣隔膜過。從南方吹來溫暖和煦的風,西天上堆滿春天濃重的白雲。白雲像砂糖一樣在泛著藍光的峰巔盤旋。飄移,變換著樣子,壘砌在頓河沿岸已經返青的山脊上。響起了第一聲春雷,村子裡到處飄溢著令人愉快的、生機勃勃的,已經放開的樹木芽苞的芳香和解凍的大地新鮮的黑土氣息。白花花的波浪在頓河藍色的河面上奔騰,從一卜遊吹來的風送來溼潤的、令人振奮的潮氣、腐爛的樹葉和潮溼的樹木的刺鼻氣味。山坡上秋耕的份地像塊黑色的。毛茸茸的補釘在冒著熱氣,升起一股蜃氣,在頓河沿岸的山峰上飄動,雲雀在大道上空令人心醉地歌唱,金花鼠輕聲地吱吱叫著跑過大道一在整個這個充滿了生機和偉大創造力的世界的上空,——閃耀著高高在上的、驕傲的太陽。

村子中間有座搭在溝谷上的橋,春天的山水發出歡騰的、孩子般的笑聲還在向頓河奔流;娜塔莉亞在橋邊停下來。她彎下腰,裝作要繫系鞋帶,實際上卻是為了不讓葛利高裡看見她的臉,問:“為什麼你一聲也不吭呀?”

“有什麼可跟你說的呢?”

“可說的多得很……最好說說在卡爾金斯克怎麼飲酒行樂,怎麼跟女……瞎搞的事兒……”

“你已經知道了?”葛利高裡掏出煙荷包,捲起煙來。攙雜的葉子菸散發出香甜的草味。葛利高裡吸了一口,又問:“那麼說,你已經知道了?聽誰說的!”

“我既然說,那就是知道啦。全村的人都知道啦,還用聽誰說呀。”

“好啦,你既然知道啦,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葛利高裡大踏步向前走去。他的稀疏的腳步聲和娜塔莉亞緊跟在他後頭急促、細碎的腳步踏在小橋的木板上,發出的清脆響聲,在春天透明的寂靜中迴盪。過橋以後,娜塔莉亞沉默了,擦著不斷淌下來的眼淚,後來她忍氣吞聲,結結巴巴地問:“你又要舊病復發啦?”

“不要再說啦,娜塔莉亞!”

“該死的公狗,饞嘴的公狗!為什麼你又折磨我呀?”

“你少聽點兒謠言就好啦。”

“你自個兒都承認啦!”

“看來,別人對你說的,是太言過其實啦。好了,真對不起……娜塔什卡,是生活本身的罪過……我一天到晚在死亡線上晃,哼,有時簡直是跨過一條腿啦……”

“你的孩子已經這麼大啦!你看著他們,不覺得良心有愧!”

“哈!良心!”葛利高裡哈哈大笑起來,露出像飛沫一樣雪白的牙齒。“我想都想不到它了。當整個生活都變成一塌胡塗的時候,還說什麼良心喲……人們在互相殘殺……卻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幹……而且怎麼對你說呢7 你是不會懂得的!你現在只有顆婦道人家的妒忌心,至幹什麼東西在刺我的心,什麼東西在吸我的血,你是不會去想的。我現在大喝起伏特加來啦、前兩天,我發了一次病。那一會兒我的心都停止跳動啦,渾身全涼……”葛利高裡臉色陰沉,艱難地從肚子裡把話擠出來:“我非常痛苦,因此我就在胡鬧,為了能不想這些事情,喝伏特加,或者跟女人鬼混……你等等!叫我說完:我這心裡總有什麼東西在吸吮我。刺我……生活走上了邪路,我在這方面也許是有罪的……最好現在能跟紅軍講和,然後,掉轉槍口——去進攻士官生。可是怎麼進行呢7 誰能使我們跟蘇維埃政權搭上話呢?我們雙方的血債怎麼算呢?有一半哥薩克跑到頓涅茨對岸去啦,就是留在這邊兒的人,也都發瘋啦……剛才你們家的格里沙卡爺爺給我念了一段《聖經》,說什麼我們幹得不對,不應該暴動。還罵了你爸爸一頓。”

“爺爺的腦子已經胡塗啦!現在輪到你啦。”

“唉,你也只能說些這樣的話。你的腦子也不會想別的事……”

“哎呀,你別給我念牙痛咒啦!你為非作歹,花天酒地夠啦,現在一股腦兒全都推到戰爭身上去。你們全是一路貨色!我為你這個鬼東西受的罪還少嗎?我真後悔,那回自殺沒能死掉……”

“我再也沒有什麼話要跟你說啦。如果你難過,你就大哭一場,——眼淚總會減輕你們婦道人家的苦惱。我現在可不是能安慰你的人啦。我身上沾的別人的血太多啦,所以我一點兒也沒有憐惜別人的心了,就連孩於們——我也幾乎都不憐惜了,對我自個兒連想都不去想戰爭把我的一切都吸於啦。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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