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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想問什麼，直接問我。&rdo;程燃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出現在這裡，方姝在混亂中抬起頭，只能看到他剛毅稜角分明的下巴。他穿著黑色呢子大衣，微微擰著眉，胳膊像是堅實的臂彎將她圍困的同時，還將那些遞過來的話筒硬生生地擋了回去。方姝後背貼著他胸口，莫名地覺得十分安寧。記者們終於得以見到程燃，還能拍到他護著妻子這樣勁爆的場面，閃光燈閃個不停，問題也此起彼伏。然而程燃忽略了那些尖銳而刻薄的問話，只說：&ldo;目前為止，醫院都在積極盡力地幫助每一個被困員工康復，也沒有任何人受重傷，我們也沒放棄任何一個員工。我想說的就這麼多。&rdo;他摟著方姝往前走，那群記者跟著他往前挪。&ldo;可是之前s市電視臺曝光的事故場面相當嚴重，怎麼可能沒人受重傷呢？程總，你們是不是在隱瞞傷患的情況？&rdo;程燃的腳步停下來。方姝看到他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下，下顎線條繃得緊緊地，這是他生氣的前兆。方姝搶在他前頭說：&ldo;事實很容易被拆穿，隱瞞對我們來說沒任何好處。程總在整個事件發生之後的表現，大家有目共睹，那些被困人員的家屬也很清楚，甚至於那些臨演，他們總不至於會幫著程總隱瞞。&rdo;程燃低頭看她一眼，眼底有些意外，嘴角卻不自禁地揚了揚。就這麼一分神的功夫，剛才不懷好意的那記者的話筒忽然毫無預警地戳到了方姝下巴，力道還挺重，大概是被身後的人撞到了。方姝疼的下意識&ldo;嘶‐‐&rdo;一聲。程燃眼神一變，居然直接上手握住了那人的話筒，眼底動怒的情緒太明顯。那記者也被嚇了一跳，在人群和閃光燈中和程燃面面相覷。他一點也不懷疑程燃下一秒會和他直接動手。方姝看出他臉色變得駭然，急忙緊緊握住了他另一隻手，即使再看不慣這些記者，她也不希望程燃得罪他們。畢竟不是所有媒體都會賣他的面子，總有人想借機踩他一腳，這一幕要是被拍下了，倒是正好給了那些人話柄。程燃渾身的戾氣幾乎控制不住，在場的人似乎都感受到了氣氛變得僵持，竟一時都靜默下來，無人再說話。最後程燃還是在方姝的勸阻下慢慢將手收了回來。盛宇負責打發那些記者，程燃將方姝帶到了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ldo;疼嗎？&rdo;&ldo;你怎麼了？&rdo;兩人幾乎同時開的口。程燃擔憂地看著方姝，可他胸膛因為氣急而劇烈起伏著，手背的經脈也猙獰畢現，似乎一直在強忍怒氣。方姝握住他試圖檢視自己下巴的手指，用力地攥在手心裡，很輕地問他：&ldo;只是小事，那個人或許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這麼生氣。&rdo;另一方面，她其實是驚愕於程燃情緒的變化。昨天在山上她看到了程燃盡職負責的一面，包括今天他一直在醫院守著那些被困人員的舉動，每一件都讓她對程燃刮目相看。可一遇到她的問題，他的情緒就會變得很強烈衝動。程燃大約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額角的青筋蹦了兩下，默默無聲地將被她握住的手抽了回來，隨後說：&ldo;你不高興了？&rdo;方姝嘆了口氣，&ldo;沒有。我只是想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程燃，我很想了解你，真實的你。&rdo;程燃抬眸看向她，方姝眼底全是鼓勵。程燃垂眸笑了下，&ldo;好，既然你想知道，我講給你聽。&rdo;其實程燃從沒想過將這些事講給方姝聽，因為他太清楚方姝喜歡的是怎樣一個&ldo;程燃&rdo;了。事實上，在回到父母身邊之前，他就不是一個陽光純良的個性，只是方姝看他的時候，加了一些濾鏡罷了。&ldo;在認識你之前，我身邊最親近的人只有程曦。爺爺雖然在照顧我們，但他也有自己的工作，常常有開不完的會和各種活動。&rdo;程燃目視前方，緩緩地說著，&ldo;我的個性又很悶，也沒什麼朋友，生活很乏味。那時候最期待的就是爸媽回家的日子。&rdo;&ldo;可是他們真的太忙了，生病也好，節假日也好，任何重要的日子他們都不會在。那種被忽視的感覺很不好。&rdo;程燃說完深深看了眼方姝，&ldo;後來回了爸媽身邊，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一切，我其實內心也很不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你卻一直注視著我，好像你的世界裡，只有我一個人似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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