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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清看了他一眼。阿銘咬咬牙還是將話一口氣說完，&ldo;你別和他吵，有什麼還請稍微忍耐著點。&rdo;這話說的，就跟她是什麼洪水猛獸似的。聞清總算知道這小子下樓接她的目的了，不由在心裡大大翻了個白眼，從善如流地點點頭：&ldo;我盡力吧。&rdo;阿銘顯然被她不以為意的態度給噎了下，&ldo;他動手術時你都沒在跟前，權當是‐‐&rdo;&ldo;是什麼？&rdo;阿銘自然也知道聞定山乾的那些混賬事，一時語塞，乾脆悶頭提了行李就往住院部走。聞清在原地沉默了幾秒，這才抬腳跟了上去。電梯裡依舊無人說話，阿銘始終目視前方沒敢盯著這位大小姐看，雖然他嘴裡喊她清姐，可聞清其實年紀比他還要小兩歲，但聞清一直給人的感覺都很強勢。說的好聽是強勢，難聽點，大概可以用&ldo;彪悍&rdo;來形容。阿銘其實是有點怕她的。兩人一路到了住院部四樓，還沒走近就遠遠瞧見幾個護士打扮的人匆匆忙忙跑進了一間病房。阿銘的臉色微微變了，回頭衝她緊張道：&ldo;是聞叔！&rdo;聞清愣了下，眼睜睜看著阿銘快步跑了過去，她自己反而像是被定住了，半晌都動彈不得。這種場面她不是沒見過，喬夢婕後期在醫院治療時，也是這樣一群醫生護士的往裡跑。再後來、再後來主治醫生就告訴她該有個心理準備……想到母親，她剛剛泛起一絲漣漪的神色瞬間淡了些。聞清沒進病房裡，反而是站在門口倚靠著牆壁。裡邊烏泱泱擠滿了一堆護士，隔著人群也依舊能清晰地聽到聞定山的聲音傳出來，&ldo;你們護士長呢？我今天必須投訴這個人，這就是你們護士對待病人該有的態度？&rdo;聞清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原來不是病情有變，而是有人又開始作了。只聽到一個唯唯諾諾的聲音傳過來，&ldo;聞先生，廖醫生說了你不能出院，你這樣我們很為難的。&rdo;&ldo;為難什麼？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廖醫生呢？讓我自己和他說。&rdo;&ldo;聞先生你冷靜點，廖醫生已經在路上了。&rdo;&ldo;不行，我今天必須出院！阿銘你去替我辦出院手續。&rdo;阿銘的聲音也夾雜在裡邊，&ldo;聞叔！不是說好了事情我去辦，你安心養病嗎？&rdo;聞定山又說了什麼聞清沒聽清，她只知道這人還是老樣子一點也沒變，他身上那股子資本家的味道根本沒因為破產而變得柔和，到哪裡都只會頤指氣使、呼來喝去。而且聽這聲音，哪有之前阿銘說的那麼嚴重？裡邊的鬧劇還在繼續，嘰嘰喳喳的聲音攪的人腦袋疼，沒過多久阿銘就重新從病房裡跑了出來。聞清靠在牆壁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阿銘猶豫了下，還是開了口：&ldo;清姐，公司裡出了點事，這事情很嚴重，現在聞叔鐵了心要自己去解決。你進去勸勸他，他現在還不能出院啊。&rdo;&ldo;我勸也沒用。&rdo;其實聞清說的是實話，先不說她們父女倆現在的關係差到了極點，就是關係好的那幾年，聞定山生意上的事也從來不會聽她的。可阿銘堅持說：&ldo;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你來之前聞叔可是天天唸叨你的。&rdo;&ldo;這麼說，他身體很好啊。&rdo;聞清平靜地點點頭，&ldo;那我就放心了，我走了。&rdo;&ldo;啊？&rdo;阿銘簡直被她淡漠的態度給驚住了，&ldo;你‐‐&rdo;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阿銘忽然一把抓住了聞清的胳膊。聞清皺起眉頭，&ldo;你做什麼？&rdo;阿銘結巴道：&ldo;清姐，你還是進去勸勸吧。&rdo;聞清沉默了下，最後說：&ldo;這種時候誰勸也沒用，你知道錢對他的誘惑有多大。&rdo;阿銘張著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嘴巴本就笨拙，面對聞清又有些怵，但還是固執地沒放開手上的動作，&ldo;那你進去看看他。&rdo;聞清依舊緊擰眉心，站在原地沒有動，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手心裡全是汗。原來面對這個她信賴了二十六年的至親，她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冷漠。聞清另一隻手下意識地去包裡摸煙盒，阿銘像是也看出了什麼，無聲地將手鬆開了。聞清剛拿了支菸含在嘴裡，煙忽然就被人給順勢抽走了。原本心底那陣煩躁感更強烈了，強烈到讓她忍不住想罵人，&ldo;你特麼有病‐‐&rdo;&ldo;醫院不能抽菸。&rdo;低沉的男音冷冷提醒她一句，而聞清盯著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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