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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從街上呼嘯而過，周慕白獨自站了許久，直到兩人背影消失，方才自嘲笑笑，轉身回了客棧。小時候，只有在將他惹生氣的時候，才會連名帶姓叫一句周慕白，當時以為這已是最生疏的稱呼，卻沒料有朝一日，他會與其餘人一樣，恭恭敬敬道謝，不再當自己是最親近的人，只當成是孔雀門的三少爺。 &ldo;這位公子，見你如此失魂落魄，可要進來喝杯酒？&rdo;蒼茫城自然沒有煙花柳巷，卻有徹夜守著酒館的老闆娘，據說是從大漠裡頭闖出來的酒娘，笑起來三條街外都能聽到。&ldo;多謝，不必。&rdo;周慕白搖頭，&ldo;夜深了，姑娘也早些回去休息吧。&rdo;老闆娘咯咯笑：&ldo;我可不是什麼姑娘。&rdo;周慕白聽而不聞，繼續目不斜視往前走。&ldo;有腥都不偷，公子的娘子真是好福氣。&rdo;老闆娘倚在門框上，手裡端著酒杯輕晃，醉眼如絲目送他離開，心裡又忍不住嘖嘖，自打溫大人上任，這蒼茫城內好看的男人，可真是一天比一天多。夜涼如水，心也跟著一片寂然，周慕白走了幾步又折返，從老闆娘手裡買了一罈陳年女兒紅。粗鄙之地自然不會有好酒，入口酸澀微苦，不過若只圖一個&ldo;醉&rdo;字，倒也不必計較太多。大醉一場，總好過獨自一人孤枕難眠。府衙裡頭安安靜靜，雖說已經到了深夜，不過趙越清楚他的脾氣，在沒將整件事情弄清楚之前，只怕也不會去休息。果然，才剛一回到府衙，溫柳年便已經下令連夜升堂，將先前那名男子帶到了大堂之上。暗衛自然紛紛過來看熱鬧，手裡頭還有沒吃完的半包瓜子，加了糖與五香大料煮出來，比蜀中的炒貨要好吃許多。簡直停不下來。&ldo;還是不打算招認？&rdo;溫柳年問。男子冷哼一聲。&ldo;不錯，倒是個硬骨頭。&rdo;溫柳年坐直。&ldo;可要動刑？&rdo;暗衛趕緊問，以免被衙役搶了先，畢竟這種機會不常有，一定要好好爭取。&ldo;要，不過現在倒不必。&rdo;溫柳年慢悠悠道，&ldo;來人，先他的將衣服扒了。&rdo;趙越眉頭不自覺跳動了兩下。暗衛如狼似虎撲上去，須臾便將他的衣物脫了個乾乾淨淨，連條褲頭也沒有剩下。在審過朝暮崖一群土匪後，其餘人顯然已經習慣了溫柳年這種風格，因此都很是淡定，只有趙越還是第一次見，於是頗有些……心情複雜，先前便是沒想過，自家書呆子居然會上來就下令扒人衣服。男子滿面漲紅，由於雙手被反縛在身後，因此只能做一些無用的掙扎。在這麼多人面前被剝得赤條條，沒有誰能受得了這般侮辱，眼底也像是要冒出火。&ldo;大人，沒有文身。&rdo;衙役檢查了一遍，&ldo;可否要替他穿上衣服？&rdo;&ldo;不必了。&rdo;溫柳年道，&ldo;抓緊時間審兩句，本官還要早些回去睡。&rdo;暗衛用充滿深意的眼神看趙越。聽到沒有，大人著急回去睡。趙大當家：……&ldo;還不打算說話？&rdo;溫柳年撐著腮幫子，單手敲敲桌面。男子雙目赤紅看他。溫柳年挑眉：&ldo;若是還不肯說，本官有的是辦法，讓你比蠱毒發作更加生不如死。&rdo;聽到這句話，男子表情明顯僵硬了一下。&ldo;相反，要是肯老實交待，你的蠱毒說不定還有藥可解。&rdo;溫柳年道，&ldo;要走什麼路全在你自己選，現在分明就有條生路擺在面前，若你依舊執意要求死，將來下去之後，可別在閻王面前敗壞本官名聲。&rdo;說罷，也不等男子回答，便令衙役將其帶回了監牢。&ldo;大人怎麼知道他中了蠱毒？&rdo;暗衛問。&ldo;瞎蒙的。&rdo;溫柳年道，&ldo;這種時候鬼鬼祟祟冒出來，十有八九是出自虎頭幫，而邪教在控制手下時，靠的大都是旁門左道，不算難猜。&rdo;&ldo;看上去還蒙對了。&rdo;趙越道，&ldo;方才在聽到蠱毒二字時，他情緒明顯有波動。&rdo;&ldo;若他明早還不肯招認，那還有別的法子。溫柳年站起來伸了個懶腰，&ldo;先回去休息吧，已經很晚了。&rdo;趙越用外袍將人裹住，帶著回了臥房。洗漱之後，溫柳年躺在被窩裡，睜著眼睛看床頂。&ldo;睡覺。&rdo;趙越靠在他身邊。溫柳年道：&ldo;不困。&rdo;&ldo;不困也要睡，不然身子熬不住。&rdo;趙越揮手熄滅燭火。&ldo;我吃得多。&rdo;溫柳年道，&ldo;一兩夜不睡也無妨。&rdo;趙越哭笑不得：&ldo;你這是什麼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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