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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那裡，依棲何處，流落誰家……她的身後，是豔麗奪目的桃花，盛開在黑漆屏風上，朵朵嬌媚，華美異常，卻被這女子的若水含情的明眸一轉，瞬間奪去了華彩，讓人只看得到美人縈煙，再看不到如火如荼盛開的桃花傾城。偏偏，那琴案上，還置了掐絲琺琅八寶紋香爐，嫋嫋煙氣，陣陣縈過，飄於琴面，將她的面容也掩得似真似幻，如夢如仙。&ldo;好聽麼？&rdo;有人在耳邊輕笑著問，脆嬌的聲音，忽然之間便與眼前那位彈琴的縈煙美人重合。我忙用力地揉著眼，瞪向臺上那位美人，那美人妙目轉睇，似也正望著我，似笑非笑，卻絕對沒有說話。而我的耳邊，依舊縈著輕輕的笑意，冷如雪水，那樣冰冰涼涼地滑在每一寸肌膚上。&ldo;你是誰？&rdo;我忍耐不住，大叫出聲，預備好了那臺上臺下看佳人聽妙曲的人們向我驚異凝望。可沒有。我大叫的聲音，彷彿被密閉在某個容器內，發出駭人的迴響，震得我自己耳膜生疼，卻不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夢中的爭執臺下的看官，依舊盯著美人。臺上的美人依舊拂弦，輕笑，慢啟朱唇，悠悠而唱，我卻一個字也聽不清了。只有那嬌脆的聲音在輕笑：&ldo;我是葉皎啊！我是葉皎啊！&rdo;&ldo;不對，我才是葉皎，你是縈煙，你是縈煙！你是那個青樓的歌妓縈煙！&rdo;我大叫著，指向臺上的美人，並努力衝過去，只想依著我的本性，將她毒打一頓，告訴她，我才是葉皎！明明，我和那縈煙只有幾步，可我衝來衝去，離她似乎還是那麼遠，那麼遠。我還沒來得及想著該怎樣衝到那個縈煙跟前，只聽&ldo;啪&rdo;地一聲，臉上已捱了一耳光，熱-辣辣地疼。&ldo;你這個妖精，有什麼資格說我是青樓歌妓？&rdo;那嬌脆的聲音又怒又恨，我甚至聽得到與她美好的聲音大不般配的磨牙聲。不過說了她是歌妓，哪裡不對了？我也不知道那個打我的人在哪裡，身後分明綠濛濛一團，什麼也看不清，惱恨地胡亂拎起拳頭四處亂砸，叫罵道：&ldo;你才是妖精，看你那模樣，不是歌妓是什麼？古時候好人家的女兒，還能這麼堂而皇之地在臺上賣唱賣笑？&rdo;我的拳頭並沒有擊到實物上，我甚至依稀記得，我是在夢境裡，和我作對的那個什麼縈煙，根本只是子虛烏有的人物。胡亂揮舞了很久，我氣喘吁吁地坐倒地上，一邊擦著頭上的汗水，一邊亂罵著：&ldo;你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妓女？冤魂？妖怪？可別告訴我你是葉皎！葉皎可不會唱什麼普天樂，彈什麼七絃琴！&rdo;許久沒有回答。我正要鬆一口氣，閉了眼休息時，忽聽得那縈煙的哭聲傳來，嗚嗚咽咽，不盡哀怨，無限離愁，用很有韻律的哭腔綿綿傳出，居然也像哼著某種小曲一般。卻是摧肝裂膽讓人五內俱傷的哭調，時高時低，沒完沒了。&ldo;你哭什麼？&rdo;我大叫。縈煙不回答，只是越哭越大聲，越哭越瘋狂，把我的耳膜震得隆隆作響，除了這可怕的哭聲再也聽不到一絲別的聲音。&ldo;啊……啊……&rdo;我忍不住失聲大叫，縱肆著我所有的力量，大叫，只冀望我能把自己從夢中叫醒，至少，能將那令人崩潰的聲音壓下去……不知叫了多久，只覺有人用力地搖晃我，搖得我本就發軟的四肢更是軟弱無力，幾乎渾身骨骼都要散開一般。&ldo;皎兒！皎兒！醒一醒，醒一醒！&rdo;有很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說。我喘著氣，終於睜開了眼。窗簾大開，明亮的金色陽光透過玻璃傾射而入，照在搖晃著我的中年婦女臉上，映出那一臉的焦急。我居然，隔了好久，才能意識到，這中年婦女是我母親。我的氣息還未調順，嗓子裡有著嘶喊後灼燒的幹痛，身體更是軟綿綿的，幾乎支撐不起。而從老媽的表情，我已猜得到我現在的面容已經憔悴蒼白成什麼樣了。&ldo;老媽！&rdo;我虛浮地一笑：&ldo;可能，我熬夜太久了，感冒了。&rdo;她來自明代span&ldo;剛才魘著了？&rdo;老媽擔心地問。&ldo;可不是麼！&rdo;我強笑著說道：&ldo;做了個怪夢，頭疼得很……多半還是感冒引起的。我呆會就去醫院掛水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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