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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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夜色漸晚，聚寶大會落下帷幕，陸續有人從座上離席，四人於玉春樓門口分別。

&esp;&esp;凌景逸和段辰是偷溜出來的，明日還有早課，需得晚上回去，何晏嶼因家中有事，向學堂請了大半個月的假，知他們倆定是偷逃出來，打趣道：

&esp;&esp;“月黑風高，你們回去可要小心點才好。”

&esp;&esp;凌景逸面色不改，平淡回應：“多謝何兄關心，在學堂也時常關心何兄的婚事，望能早日結為連理，定會前去討杯喜酒。”

&esp;&esp;何晏嶼這番回家，本就是因為家裡兩位，硬要給他介紹什麼婚事，他大好年紀，恣意風流，那裡受得了被人管著，所以這不出來借酒消愁。

&esp;&esp;凌景逸這麼一說，他又是悲從中來。

&esp;&esp;“時候不早了，何兄你送季姑娘回去吧。”

&esp;&esp;季菁嵐望向凌景逸，嘴巴張了張，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何晏嶼抬手笑道：

&esp;&esp;“季姑娘，日後還能再聚，到時候再好好玩個盡心。”

&esp;&esp;

&esp;&esp;燈籠掛滿長街兩道，暗夜如長晝。

&esp;&esp;段辰走上拱橋，點點星光在緩溪蜿蜒處流淌，無數的河燈從上游處漂來，火光映得河道通亮，也照得段辰臉微微發紅。

&esp;&esp;凌景逸走下橋，才發覺段辰沒有跟上來。

&esp;&esp;回首望去，看見他遠遠地站在橋上。

&esp;&esp;穿著厚厚的棉服，這讓他想起了初遇段辰時，洗得發白的麻布衣，舊的彷彿要散架的衣袖，還打上了好幾個補丁，整個人看起來灰撲撲的，宛如被人擊落的小麻雀。

&esp;&esp;“凌景逸！”

&esp;&esp;“你看。”

&esp;&esp;歡欣驚喜的聲音，隔著茫茫人海，透過萬千喧囂。

&esp;&esp;凌景逸面上依舊無波無瀾，轉頭向段辰指的方向。

&esp;&esp;諾大的京城，這樣的河道，這樣的河燈有很多，於凌景逸來說，他看過更加盛大，更加隆重，甚至可以說是舉世無雙的慶典。

&esp;&esp;每每遇見，世人長跪祈福，虔望天官護佑。

&esp;&esp;凌景逸從來都是心無所動，於他而言，神靈不過人們心中杜撰，既是虛假，則無願可請。

&esp;&esp;這次不知為何，卻是一反常態。

&esp;&esp;當凌景逸站在河邊，端著花燈，他自己都愣了片刻，無法相信剛剛自己做了什麼。

&esp;&esp;“凌景逸，凌景逸，你說在這邊放怎麼樣！”

&esp;&esp;“凌景逸，你快過來！”

&esp;&esp;“凌景…。”

&esp;&esp;在不停地叫喚聲中，凌景逸似忍無可忍一般，蹲下身子，把燈一把推入水中。段辰也不含糊，柔慢地把底部泛著粉光，輕盈綻開的荷花狀燈，放置在河面上。

&esp;&esp;水波一圈連著一圈盪漾，花燈順流而下，匯入河道。

&esp;&esp;段辰趕忙緊閉雙眼，微仰起下巴，手掌放在胸前合十。

&esp;&esp;片刻，等到段辰再次睜開眼睛，看到凌景逸覆手於兩旁，身姿挺直端正，如墨般的眸子好似霧蒙著水汽，凝視前方，低沉聲音道：

&esp;&esp;“走吧。”

&esp;&esp;自玉寶樓回來後的一日課時，段辰如往日般，坐於桌邊的軟墊上，等到凌景逸需要他的時候，他便上去搭把手。

&esp;&esp;夫子在前方孜孜不倦地講著，到了激昂高漲處，情緒頓時鏗鏘振奮，聲音如雷貫耳，段辰端正地坐著，看似專注認真，心思早已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esp;&esp;少時在慈幼堂，跟著山下村莊中的夫子上過幾年學，那會他對讀書興趣頗深，但慈幼堂孩童眾多，吃喝都是問題，怎麼有多餘的錢財上學。

&esp;&esp;於是一日午後，段辰自作主張斷了學業，為此禮哥還和他大吵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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