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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若桃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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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廳可不得了,應該說是張家確實有錢,整得一個宅子像個園林一樣。廳堂上的屋脊、屋角有起翹之勢,門窗柱子還塗了油漆。這種油漆,其實應該說是樹漆,但已經跟油漆相差無幾了。中國使用油漆,有極其久遠的歷史。原始社會的時候,中國人就已發現漆樹並懂得使用由漆樹的汁『液』製成的天然漆來做塗料,用在木器上增加木器的強度和壽命。春秋以前,中國已廣植漆樹,並設立管理漆園的官吏。戰國時期,漆工將漆用桐油加『色』料配成彩漆,降低了成本,提高了光澤度。這時候的漆,『色』澤上已經和後世的油漆差不多了。秦代的漆工為防止漆幹後出現裂紋,還發明瞭陰乾的工藝。

但不管是哪一個朝代,漆都是很寶貴的,甚至可以說是戰略物資。這種漆,要用在兵器上,好像長槍、弓箭等等,主要是防止蟲蛀。但凡是木質部分都要使用漆,所以漆不僅是生活物資,更是重要的戰略物資。

當然了,這種漆在秦代以後,就不是國家所有了,私人也設立了漆園,種植起了漆樹。好像很快就要造反的方臘,家裡也是開漆園的。這時候的漆很貴,只有大戶人家才用得起。看到油漆塗滿的門窗,就知道“大桶張家”到底是多有錢了。

整個張家,縱深展開,屋宇重重,院落空間時寬時窄,隨建築錯落而變幻。這種畫意的溉灑,的確令人起一種不可言喻的感覺,尤其是在立體佈局的觀點上,已經是木料房子的巔峰之作了。張正書雖然看不明白那些門窗、柱子上的紋飾變化,但他也知道,要建造這一幢宅子,起碼要花費好幾年的時間,幾百個木匠、工匠配合,才能完成得了。

“真闊綽啊……”

張正書感慨了一句,然後就步入了前堂之中。

這前堂也很有意思,算是宅子的第二層。第一層是門屋,也就是進門的地方設牆和門,上有屋頂,前後兩面有柱無牆,類似廊屋一樣。從門屋往裡走,就到前堂,也叫正廳了。若是按照律法來說,這樣大小的宅子,已經逾制了。可是有錢者膽肥啊,而且就連開封府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誰閒來無事去告人家?

前堂的正對門處是主位,此刻張根富端坐在上面。這正廳裡的傢俱甚是講究,都是由紋理細、質地密的硬木製成的,『色』澤深淺幾乎一致。更讓人驚奇的是,這些桌椅都是採用一木連做的,連一點點木料的拼接都沒有。別說是張正書,便是進門的那兩個女子,現在還是很吃驚——“大桶張家”的有錢,果然不是吹的!

“聽說今日有嬌客上門?”

張正書只是打量了一下,便在一旁坐下了。目光炯炯地盯向對面坐著的那個蒙著面紗的女子,很顯然,這便是大名鼎鼎的李行首,李花魁了。

有意思的是,這李行首好像無視了張正書那赤果果吃豆腐的眼神,反倒顯得落落大方。而旁邊的那年紀稍輕的女子,卻有些受不住了,想到之前張正書的行徑,臉上也是一紅,低聲嬌罵道:“登徒子!”

“若桃,不得無禮!”

重生後的張正書,是第一次聽見李行首的聲音。真個如黃鸝啼鳴,黃鶯出谷。便是含辭未吐之際,也氣若幽蘭。哪怕張正書知道,這些個青樓小姐是接受過專業培訓的,不論何時都保持著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也不免有些『迷』了。沒辦法,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男人嘛,大部分就喜好這一口。

對了,宋朝的小姐,可不是大戶人家的千金,而且專門指這些個青樓女子,或者是樂戶歌姬。所以,要是在外面喊人家“小姐”,要是小戶人家的也就罷了;若是身旁有個三五大粗保鏢的,保管揍得你滿頭是包,官府還不管!

為何?因為宋代律法之嚴,不在明清之下。看似宋朝是儒家的仁孝治天下,若是誰信了,肯定就是瓜皮,愚民一個。宋朝真正治理國家的手段,永遠都是律法。如若不然,那些個衙內,紈絝子弟,地痞遊手之類的,為何這般害怕官府?但凡犯了一點事,鞭笞是常事!外儒內法,這才是宋朝統治的根基,法家有句名言:以刑期於無刑,就是說用刑法來制止犯罪,宋太祖趙匡胤深以為然,於是便定了宋朝律法的基調。終宋一代,律法都是極嚴的。

其實,儒家法家,早在歷史的程序中互相融合了,根本分不清兩家的區別,大抵上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宋代的律法上還規定了,言語上無禮,輕則賠禮,重則鞭笞的,便是人家打了你,你也沒辦法告人家,因為是你有錯在先。張正書先前還覺得,古代嘛,不就是“人治”大於“法治”嗎,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宋人立制,最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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