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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真面孔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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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張通也沒什麼客氣的,不過就是一個秀才麼,這十里八鄉的,哪一個秀才張通沒看過?

“神氣甚麼,不就是一個解試都過不了的秀才?”管家張通也是瞧不起這李秀才的,便是他,若論真才實學,張通覺得自己都比李秀才厲害得多了。而且,大戶人家的管家也有透過皇帝聖眷做官的,甚至有透過自身學識考中進士的。所以,管家張通根本就不把這個李秀才放在眼內。

倒是那些佃客,對李秀才是客客氣氣的,沒辦法啊,他們不識字啊!

“李秀才,能否幫我們做個保人,我等欲再立租契……”

雖然宋朝大力興學,但是隨著朝廷財政衰微,到了元符年間,能堅持辦下去的縣學都不多了。甚至,官員的政績,官位的升遷也和辦學沒有太大的關係,地方官員政務繁忙,根本抽不出時間來管理縣學,縣學的沒落是註定了的。雖然大宋朝廷很努力辦學了,但是真正能識字讀書的人,還是少數。

大概是被這些佃客捧高了的李秀才,根本搞不清楚狀況。

“可是租契到期了?”

李秀才裝模作樣地拿捏著神態,保持著讀書人的體面。但張正書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像魯迅筆下的“孔乙己”。雖然,他還有份生計。但如果他這份生計沒了的話,說不定還是捨不得丟下這讀書人的體面。

“並不是,這小官人體貼我等種田辛苦,便打算以每月兩貫錢,僱傭我等做工。這田地呢,則還給張家,任由張家決定種什麼。”一個口齒還算清楚的佃客,把事情經過,三兩句就說清楚了。

這時候,一份剛剛才新鮮出爐的,經過張正書口述,管家張通擬寫的租契,經過來財的手,遞給了李秀才。不是張正書不願意寫,是他知道自己的字,甚至比那個倒黴蛋都不如。沒辦法,張正書在穿越之前就沒練過『毛』筆字。

李秀才半皺著眉頭,但張正書覺得,他的眼睛瞥了一下自己,眼神裡盡是不屑。

“喲呵,你一個窮酸秀才,也敢用這等眼神瞧我?”張正書倒是氣樂了,這就好比在後世,一個騎小電驢的,看不起一個開跑車的,十足十的笑話。“這就不能忍了,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這麼有骨氣?”

眼珠子一轉的張正書,計上心來。

李秀才看了一遍這租契,皺眉道:“你們可知,這租契對你們大大不利?”

這些個佃客一愣,說道:“如何不利?”

“這田地可是你們的命根子,沒有田地,你們吃甚麼?每月兩貫錢,能夠用?”李秀才實在理解不了佃客們的心理,甚至說白了,他就是嫉妒了。一些種田的泥腿子,都能月入兩貫錢。他堂堂一個讀書人,在縣學裡講書,一個月也只是三鬥米,百來文錢。哪怕是把米折換成錢,也不過是四百六十文錢而已。居然不及這些泥腿子的四分之一,這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李秀才有所不知,小官人說了,兩貫錢只是我等的,若是家中娘子、孩童能幫工的,一律給錢。一月下來,可不止兩貫錢了。”這些佃客不知道李秀才的心理變化,隨口就答道。

“可……這既不像佃契,也不像賣身契,這……我恐無法作保啊!”

李秀才已經起了壞心思,準備破壞他們的僱傭契約了。但他好像高估了自己的影響力,一個佃客說道:“無妨無妨,聽聞縣學學正今日得空,我去請他過來罷。李秀才,讓你辛苦走一趟,實在過意不去^”

李秀才見他們不上當,只能換了個說法:“不成的,便是換了誰,也不敢作保。這種契約,誰曾見過?”

這倒是個理由,然而卻騙不過見多識廣的管家張通。只聽張通冷冷地說道:“李秀才,這並非田地、祖宅、牲畜和奴僕契約,無需官府作證,如何立不得契約?若是你不肯,趁早換人罷!”

李秀才有些左右為難了,想了想,還是不得已說道:“如此,那某便做了這保罷。只是這作保費……”

“短不了你的!”管家張通掏出百來文錢,那李秀才趕緊伸手過來捧接。這模樣,看得張正書都笑了,果然,不是什麼清高之人。

一份契約裡,寫上了三四十戶人家的姓名,也不算得擁擠。李秀才簽上自己作保人的姓名後,心中不知道是怎麼個滋味,只能暗道:“如今這世道變了罷,士農工商,倒被商賈爬到秀才頭上了……”

然而,他自己卻還沒搞清楚,讀書人還算不上“士”,人家的“士”,可是士大夫,當官的,他算什麼?說好聽點是秀才,說得難聽點,就是一個讀書不成的,又不願意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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