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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這些人的第一步,都是這麼上來的。
這些彌足珍貴的資源,蘇沃統統沒有。
在勳貴中,他沒有領路人,不瞭解勳貴之中錯綜複雜的關係;在文臣中,他沒有引導者,就算拉攏了幾個士子,對方還想他幫他們謀官,完全派不上大用場;在武將中,他就更沒有什麼資本,那些派去教他騎射的師傅,都是陳玄和常青精挑細選過的。除了教導,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會說。
以蘇沃之聰慧,只要給他開啟一條門縫,他就能把大門給掀了,所以他把各方勢力都搭著的林家當做了突破口。這一點,林宣心知肚明。可如果真成了姻親,林宣能捨了女兒討好皇帝,卻半點不指導這個女婿,不在乎女兒過得是什麼日子麼?那可是他與高盈的第一個孩子,一直以來都愛若掌上明珠。莫說他本就不是這樣的人,哪怕真做了這樣的事情,也會令岳母、髮妻齒冷,聖上那頭又該怎麼看?
一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林宣便覺頭疼。
在他看來,在秦琬手下幹活有利也有弊,利當然是這個皇帝不多疑不猜忌,待人寬厚大方;弊則是主君太過聰明,把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壓根糊弄不過去。只能權衡輕重,看看怎麼取捨的好。
這麼一位明主,怎麼就沒狠一些呢?直接把長子弄個“暴斃”,不就萬事大吉了麼?
等等!
林宣忽然想到一件事,略有些疑惑地問妻子:“刑國公平素與誰交好?博望侯呢?他們兩兄弟關係如何?”
博望侯姓楊名繁,乃是刑國公蘇沃同父異母的弟弟,年幼的時候也養在秦琬身邊一段時間,後過繼給了大義公主做承嗣之子。
大義公主的母族弘農楊氏已因叛亂之故,一蹶不振,剛好博望侯生母也姓楊。秦琬索性就改了博望侯的姓,讓他隨兩個母親姓楊,又給他封了個侯。
眾人見了,也覺嘖嘖稱,認定博望侯乃是古往今來少有的好運兒。畢竟別的庶子,再怎麼榮華富貴,也多是父祖垂憐,自己爭氣,又或者沾了沒有嫡出兄弟的光。只有他攤上個好運的嫡母,非但沒磋磨,反倒予以高位,也算是古往今來少有的幸事了。
被他這麼一問,高盈也嘀咕起來:“博望侯與刑國公雖是一塊長大的,卻不怎麼投契。我聽說博望侯不喜習文,也不愛練武,偏好那些商賈之道。你也知道,他的生母楊夫人乃是京城最大綢緞莊的主事,他平常又在錦繡堆裡打滾,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我想,對這個兄弟,刑國公怕是……”有些看不上吧?
林宣聽了,不由惋惜:“博望侯是個明白人。”哪怕女兒嫁給他,也比嫁給刑國公好啊!
高盈對博望侯也有點瞧不上,抱著孩子找上門的,連個外室之子都不如,庶出都算不上,哪怕封了侯呢,也入不得高盈的眼。聽見林宣這麼說,高盈不由愕然:“宣郎何出此言?”
“二十年前,我初入京城,平民女子以針鑿補貼家計,或去大戶人家做婢女,打短工,或求寺廟、道觀佈施。權貴人家的女眷,念得也多是佛經、道藏,很多大字都不識,雖生於高門,眼光見解卻與出身不匹配。”林宣感慨道,“陛下喜女子飽讀詩,不喜她們年紀輕輕就拈著佛珠唸經。權貴人家爭先恐後令子女讀,也一改處罰晚輩就令他們抄經的風氣。很多平民女子,寧願去綢緞莊做幾年女工,求個穩穩當當,也不願再去做婢女,對人卑躬屈膝。”
這一點,高盈比林宣感觸更深,她是攤上了一個好母親,才能樣樣順心。想想她那些庶出的妹妹,國公之女卻不識幾個字,成天為了一兩件衣服首飾你爭我奪,整個申國公府歪風邪氣,如今想來,真是有些後怕。
作者有話要說:楚靈王喜好士子細腰,臣子們怕失了寵信,每天只吃一頓,拿帶子勒腰,久而久之,個個面黃肌瘦,可見皇帝的喜好對大臣的影響。這也是秦琬為什麼在剛執政的時候,就執意開辦女學,拿自名下綢緞莊僱女工的原因。不光是做個榜樣,也是用行動告訴所有人,她喜歡女孩子讀書,也會收留貧窮無依的女子做工。 這樣一來,哪怕臣子們是為了討好她,才讓自家女兒讀書,或者收留女工,也算是一項進步了。比起明令的,容易讓人抗拒的政策,這種潛移默化反而更讓人能接受。哪怕一開始,臣子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討好她,但確實起到了作用,這就行啦!等過個一兩代,貴族女子都飽讀詩書,總有些人眼界開闊之後,就會有不一樣的想法。比如宋書語,哪怕她在女學讀書,一開始還是想嫁個如意郎君。但她心中埋下種子,在城池要陷落的那一刻終於生根發芽,走上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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