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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槍……槍殺？&rdo;水凝煙打了個哆嗦，想不出這種警匪片裡才會出現的情節，居然曾出現在看來那麼溫文沉靜的林茗身上。&ldo;是啊，我們聞訊趕到醫院時，林茗像傻了一樣抱著fay，白襯衫上全是血，還是緊緊抱著她，就那樣坐在地上，將fay的臉緊靠著他的臉，像一對沒有生命的木雕人偶，不哭，不笑，也不說話，誰叫也不理會，好像要一直那樣擁抱著，到他也死去。&rdo;ta早已無心化妝了，合上化妝包，淺碧的眼睛裡少有地浮上不知是豔羨還是悲傷的神色，&ldo;知道麼？也就是見到林茗的那瞬間，我忽然就能理解，為什麼中國有句話，叫作心如死灰。後來我們問護士，林茗衝進病房時，fay還沒死。她還來得及和林茗說了兩句話。&rdo;&ldo;什麼話？&rdo;水凝煙指尖冰冷，很難把抱著愛人屍體一身是血的痴情人，和平常那個溫文沉靜地規劃著圖紙的林茗聯絡到一起。你的下一個女人，必須比我愛你&ldo;fay說，lie，你的下一個女人，必須比我愛你。否則，我不原諒你。就說了這麼多，然後要lie親她，然後就死了。告訴我們這些事的法國護士，都哭個不住。&rdo;ta自己也哽咽起來，又覺得不好意思，閃著淚花又笑起來，&ldo;實話說，我一直覺得lie和fay很不般配。兩人受教育的程度相差很大不說，那性格，反差也太大了。fay非常活躍，做事豪慡任性，動不動就大呼小叫，全無教養；lie又太安靜了，大家鬧得再厲害，他也只是笑笑，一個人靜靜坐在角落裡喝著紅酒看熱鬧。而lie……又是我欣賞的那類人，那時我年輕驕傲，也不是沒有過幻想。可fay死後，我算是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我想，我沒法比fay更愛他，更不可能讓lie比fay更愛我。&rdo;&ldo;後來呢？&rdo;水凝煙捧著茶杯問。問出了口，才覺嗓子有點喑啞，像被揉進了一團厚實的棉花。而她手中的茶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涼了，卻還是滿滿的。&ldo;後來……後來lie總不肯放開fay的屍體，和上前勸說的醫生爭執起來，被打了一針鎮靜劑，昏睡過去。醒來時fay的家人已經把屍體領回去，正在舉行葬禮。他去參加葬禮時很平靜，但回校後徹底消沉下來，把自己關在寢室裡，每天抽菸喝酒，學業完全荒廢了，更別說那些對外承接的設計專案。後來聞董就去找他了，陪了他好幾天，這才好了點。拿到畢業證後，他一天沒有在那個傷心地多留，很快就回國了！&rdo;又提到了聞致遠看望林茗，甚至林茗也的確因為聞致遠的到來冷靜許多，可為什麼林茗始終說他和聞致遠沒任何關係？&ldo;這是……兩年前的事了麼？現在他應該完全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而江菲……江菲很喜歡他，嗯……很愛他。&rdo;水凝煙想說，江菲可能比fay更愛他，但到底沒能說出口來。那是一個到了生命盡頭還在宣佈著自己所有權的女人。誰能有那樣的自信，說比她更愛？&ldo;也許吧！&rdo;ta嘆息，&ldo;lie的各方面條件很好，圍著他的女人一向不少，聽說後來也談過兩次，可惜三兩個月就分開了，也沒聽說他怎麼著傷心，看來根本沒用心。&rdo;那麼，對江菲呢？也沒用心？水凝煙正彷徨時，前方傳來了聞致遠的聲音：&ldo;嗯，我瞧這孩子這次是用了心了！&rdo;九點了。聞致遠按著他一成不變的作息時間，準時到了自己辦公室，聽到了ta最後說的兩句話，居然笑眯眯地接了八卦的話頭，目光轉在水凝煙臉上，滿是讚賞和鼓勵。成了獵物鼓勵什麼？鼓勵她和林茗交往？水凝煙心慌，忙著辯解：&ldo;嗯，我也想著……林茗和江菲，應該是互相欣賞才在一起的。林茗……一定用了心！&rdo;聞致遠完全無視她刻意調轉話頭，揚了揚花白的眉，儒雅的面孔滿是長輩對後輩的慈愛，&ldo;凝凝，今天林茗有事？聽保安說不是他送你來的？&rdo;水凝煙頓時頭疼。這位董事長也未免太閒了，沒事還向保安打聽一名小助理的戀愛情況？或者他在關心林茗的戀愛情況？慢著，什麼時候起，她自己也給他們誤導了，以為林茗送她上班是某種意義上的戀愛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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