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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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時分,一杆無比粗糙的“張楚”大黃旗插上了蘄縣箭樓,陳勝王的歡呼淹沒了這座小小城邑。
三日之後,這支已經盡數劫掠了蘄縣財貨府庫與屯集舊兵器老庫的徭役農民,有了十幾輛破舊戰車,有了幾百支銅戈,人馬已經壯大到千餘人。陳勝吳廣會商決斷:立即沿著通向中原的馳道攻佔沿途縣城,攻到哪裡算哪裡,左右得有個立足之地。於是,徭役軍立即亂哄哄開拔,先攻與蘄縣最近的錘縣。其時暴亂初發,天下郡縣全無戒心,縣令縣卒多為徵發奔忙,根本想不到會有如此一股猛烈的颶風捲來,幾乎每一座縣城都是聽任亂軍潮水般漫卷進城。幾乎不到十天,農民軍便先後“攻”下了淮北的銓縣、酆縣、苦縣、枳縣、譙縣五座縣城,雪球迅速滾大到了六七百輛老舊戰車,千餘騎戰馬及數千士卒。陳勝吳廣大為振奮,立即向淮北最大的陳城進發。
如同曾經的幾座城池一樣,亂軍迅速攻佔了陳郡首府陳城。陳郡既是吳廣的故里,又與陳勝故里潁川郡相鄰,更是當年楚國的末期都城之一。為此,陳勝吳廣一番會商,遂在陳城駐紮下來,並接納了紛紛趕來投奔的一群文吏儒生的謀劃,在陳城正式稱王,公開打出了“張楚”的國號。
陳勝立國稱王,是七月暴亂之後又一聲撼天動地的驚雷。
列位看官留意,短短月餘之間,這支九百人的徭役屯卒,在面臨斬首的絕望時刻揭竿而起斬木為兵,以必死之心謀求活路,走上了為盜暴亂之途。如此不可想象的大叛亂,在執法嚴厲的帝國竟沒有受到任何懲罰,且亂軍如入無人之境,竟能在數十日內立國稱王。這在篤信秦法與帝國強大威勢的臣民心目中,已經荒誕得不可思議了。正是驚愕於這種荒誕與不可思議,始皇帝時代奠定的強盛帝國的威權,第一次顯出了巨大的缺陷與脆弱。
這一事實,既摧毀了恪守著最後職責的臣民的信念,又激發出六國復辟勢力與潛在的野心家以及種種絕望民眾的強烈效法慾望。尤其是陳勝不可思議地飛速地立國稱王,其對天下的震撼,遠遠大於最初的暴亂。首開暴亂之路,未必具有激發誘惑之力,畢竟,暴亂極有可能被加倍地懲罰。
然則,暴亂而不受懲罰且立即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使一個傭耕匹夫一舉成為諸侯王,這種激發與誘惑之力是不可想象的。
後世史家雲“旬日之間,天下響應”,雖是顯然地誇大,然在訊息傳遞緩慢的農耕時代,其後兩月之間各種暴亂瀰漫天下,卻也實在是史無前例的。正是在陳勝稱王之後的九月十月,幾乎所有的潛在反秦勢力都舉事了,後來的種種旗號都在兩個月之內全部打出。其間直接原因,便是陳勝稱王立國的激發誘惑之力。
這次被後人稱為“第一次農民大起義”的事變,在中國歷史上有著極為深遠的意義。這看似偶然的一點火星,像一道驚雷閃電掠過華夏大地,像一個火星打上澆滿猛火油的柴山,轟然引發了各種潛在勢力的大暴發,生成了亙古未見的秦末大混戰風暴。在這場歷史性的大混戰中,陳勝吳廣的農民軍既是發端者,又是最初的主流,雖然迅速被後來出動的帝國官軍與六國復辟勢力的外攻內蝕夾擊吞沒,然卻具有不可磨滅的歷史價值。這一歷史價值在於:中國農民第一次以暴力的方式表達生存要求,第一次以破壞性力量推動了政權更迭的改朝換代,從而在本質上成為華夏文明重構的一種隱蔽的建設性與破壞性兼具的力量。
二、芒碭山逃亡者在劉邦率領下起事了
陳勝暴亂的訊息迅速傳開,所在地泗水郡最為震盪不安。
第一個聞聲而起的,是早已逃亡隱匿在芒碭山的一群流竄罪犯。
這是泗水郡沛縣①的一支徭役,一年前趕赴咸陽為驪山陵服役,路經芒碭山而多有逃亡,大約二三十人隨著領役頭目留了下來,在山中狩獵流竄。這個頭目是沛縣泗水亭的亭長,名叫劉邦,便是後來大名赫赫的漢高祖。這個劉邦的亭長生涯與逃亡生涯,被後來的太史公抹上了許許多多的神秘印記,左股七十二黑子、老父田頭相貴、芒碭山斬蛇、赤帝白帝之爭、東南天子氣、呂氏女雲氣說等等等等不一而足。此等說法大多都是後來的必要的附會,姑妄聽之而已。
究其實,劉邦的這段亡命生涯是很苦的,是惶惶不可終日的。百餘人趕赴徭役而中途逃散大部,身為亭長的劉邦非但不報官府,且放任逃亡,又糾結餘者流竄山林;依據秦法,這是比陳勝吳廣等的“失期”更為嚴重的罪行,滅族幾乎是無疑的。
應該說,劉邦的絕路比陳勝吳廣等更甚。然則,在大約一年的時日裡,劉邦卻沒有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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