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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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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終將老去,沒有人能阻止這件事的發生,你的愛情也不能,我將從現在起衰老下去,開始是悄無聲息的,然後是大張其鼓的,直到有一天你看到我會感到驚訝——你愛的人也會變成另一個模樣。

我們都會變成另一個模樣,儘管我們都不相信。

阿趙在固執地胡鬧,狗子在固執地喝酒,徐晨在固執地換姑娘,愛眉固執地不結婚,老大固執地無所事事,我固執地作你的小女孩,我們固執地在別人回家的時候出門,固執地在別人睡覺的時候工作,固執地東遊西逛假裝天真,但是這些都毫無意義。

你要知道我已經盡了力,為了答應過你的事我盡了全力,你專橫而且苛刻,你求我,你要我答應,你要我青春永駐,你要我成為你的傳奇,為了你的愛情我得年輕,永遠年輕,我得繼續任性,我得倔犟到底——你只愛那個女孩,那個在時間的晨光裡跳脫衣舞的少女。

我們從年輕變得成熟的過程,不過是一個對自己慾望、言行的毫無道理與荒唐可笑慢慢習以為常的過程,某一天,當我明白其實我們並不具備獲得幸福的天性,年輕時長期折磨著我的痛苦便消逝了。

“凡是改變不了的事我們只能逆來順受。”我們的需求相互矛盾、瞬息萬變、混亂不堪,沒有哪一位神祗給予的東西能令我們獲得永恆的幸福。

對於人的天性我既不抱有好感,也不抱有信任。

夜裡,我又夢見了他——他的頭髮完全花白了,在夢中我驚訝極了,對他已經變老這個事實驚訝極了。我伸出手去撫摸他的頭髮,心中充滿了憐憫

實際上他永遠老不到那個程度了。

九個月前,我在三聯書店看到陳天的文集,翻開首頁,竟然有他的照片。陳天從不在書

上放自己的照片,但是現在不需要徵得他的同意了。我看著照片上的那張臉,鼻子,眼睛,嘴唇,下巴,這個人似曾相識,彷彿跟我有著某種聯絡,那感覺就像我十八歲見到他時一樣,但是具體是哪一種聯絡卻說不清。

我買了那四本書,用書卡打了九折。

那天晚上,我一直在讀那些書,黎明破曉之前,他出現了。

我在熟睡,我看見自己在熟睡,他緊貼著我,平行著從我的身體上方飛過,他的臉和我的鼻尖近在咫尺,他如此飄過,輕輕地說:“我是陳天。”好像我不知道是他似的。的確,那張飛翔的臉看起來不是陳天,彷彿一個初學者畫的肖像,完全走了樣子,特徵也不對,但是我知道是他,除了他別無他人。

陳天曾經多年佔據著我的夢境,在那裡徘徊不去。

此刻,在北京的午後,在慵懶的,剛剛從夜晚中甦醒的午後,在所有夜遊神神聖的清晨,在沒有鳥鳴,沒有腳踏車的叮噹聲,沒有油條氣味的清晨,我想起他,想起吸血鬼,想起他們的愛情。

我試圖談起他。

首先應該談起的不是陳天,而是徐晨。

徐晨竹竿似地頂著個大腦袋,不,那是以前的記憶,他的腦袋不再顯得大了,像大多數三十歲的男人一樣,他發胖了,不太過分,但還是胖了,這讓他顯得不像少年時那麼青澀凜冽。

這是我的看法,我知道他會不以為然,他愛他不著調的,結結巴巴的,消瘦的青春時光——比什麼都愛。

“我是一個溫柔提供者。”徐晨一邊說一邊點頭,彷彿很同意他自己的觀點似的,然後又補充說,“我是一個作家。”

“對,沒錯,美男作家。”

“偶像作家。”他糾正我。

“人稱南衛慧,北徐晨”我拿起桌上的一張《書評週刊》念給他聽,他的照片夾在一大堆年輕美女作家中顯得很是突兀。

“胡說八道!”他把報紙搶了扔到一邊,“完全是胡說八道!”

“你不是要成為暢銷書作家嗎?急什麼?”我奇道。

“我指的暢銷書作家是海明威!米蘭昆德拉!再說說,普魯斯特都算!”

“原來是這個意思。”

我和徐晨可以共同編寫一本《誤解詞典》,因為幾乎所有的問題,我們都需要重新界定和解釋之後,才能交談。我們經常同時使用同一個詞,卻完全是不同的意思。我們就在這種深刻的誤解中熱烈地相戀了兩年,還曾經賭咒發誓永不分離。

像大多數戀人一樣,我們沒有說到作到。

但是在講述這一切的一切之前,我應該首先指出我對故事的情節不感興趣;其次不標榜故事的真實,像前兩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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