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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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阿秋覺得這些事離她們很遠，但聽姐夫和陳策的談論，又覺得很近，一下子心裡就像被壓上了塊大石頭，沉甸甸地墜著。

&esp;&esp;她一害怕就像個小孩，在油燈下湊上姐姐的耳邊，討好似的露出兩個笑渦，低聲道：“姐，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esp;&esp;阿春知道她是被竹姑家的事情嚇到了，那有不應，摸著她頭髮但又逗她，“那你別嫌小麥子晚上起夜吵。”

&esp;&esp;“我不嫌，我給他換尿布。”

&esp;&esp;她這話一出，阿春捧她能幹。

&esp;&esp;陳策聞聲側頭去看她們那邊，雙目盯著阿秋的笑顏看，好似就長在她身上一樣。

&esp;&esp;看著她孩子氣的笑顏，方才的憂慮突然消散掉了，他的心情也被帶著好起來。

&esp;&esp;只是他的觀賞太過明顯了，阿春抬頭見了這模樣，立即明白過來，臉上也浮起過來人的笑。

&esp;&esp;這下屋子裡面就只有姐夫還沉浸在方才的凝重裡。

&esp;&esp;睡前，阿秋抱著被子枕頭去找姐姐，阿春正坐在床上湊著燈火縫補衣服。

&esp;&esp;小麥子剛吃了奶，很乖順，躺在搖籃床上自個兒瞪著眼睛看屋頂，小嘴唔唔個不停。

&esp;&esp;阿秋手欠，涼手去摸他的肉臉，冰得小麥子嘰裡咕嚕地伸出小肉拳頭抗議。

&esp;&esp;“手涼來烤火，少招惹他。”阿春喊妹妹。

&esp;&esp;“來了來了。”火盆燒的正旺，散著熱氣往上飄，凍僵的手附在上頭沒一會就暖和起來了，阿秋一邊哈氣，一邊搓手。

&esp;&esp;阿春拿著針縫來補去，心裡琢磨著怎麼開口合適，試探問：“你感覺策子人怎麼樣。”

&esp;&esp;阿秋覺得這語氣分外耳熟，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她娘在家也這樣問過她，只不過不是問陳策，而是問她大牛人怎麼樣。

&esp;&esp;阿春針線都放下了，就等阿秋開口，半天不見她說話，有點急：“倒是說話呀。”

&esp;&esp;不知是爐子升起來的熱氣燻得，還是阿秋心裡翻江倒海，她此刻臉紅得像個柿子。

&esp;&esp;阿秋的嘴角先平下來，還帶點稚嫩的臉，變得一本正經，像個大人模樣：“姐，我知道你要問我什麼，娘在家說過我好多次了可我真的真的不想嫁人，就算以後老了沒小孩養老餓死凍死，我也不後悔。”

&esp;&esp;其實就連阿秋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為什麼不要嫁人。嫁人生子好像是每個女人都要做的，嫁人後變成某某家的嫂子，做什麼幹什麼要看夫家的臉色，生下小孩名字又變成某某孩子的娘，要操一輩子的心。

&esp;&esp;娘、嫂子、姐姐，從小玩到大的夥伴，她身邊最親近的女人都是這樣過日子的。

&esp;&esp;可阿秋不想過這樣的日子，就算做阿秋不好，她還是想當阿秋。

&esp;&esp;之前她把這話一說，娘笑話她，拍她腦門道：“傻秋兒，等以後遇見個合心意的人，看你不求著嫁過去。”

&esp;&esp;陳策好像就是那個應該合心意的人，姐姐姐夫都誇他好，可她又說不準。他確實很可靠，無論什麼事，他來了之後都不那麼可怕，一切都能夠被他解決。

&esp;&esp;但她又討厭他，不想和他說話，不想見到他，依舊不想嫁人離開家。

&esp;&esp;可每到睡之前總會想起他的背影，還有他手背長著的那顆淺淺的痣。

&esp;&esp;那顆痣明明沒什麼，也許陳策自己也沒注意到，但她就是記下來，忘不掉了。

&esp;&esp;阿春依舊把原因歸結到妹妹年紀還小，沒開情竅，並不把這話當真，捏阿秋臉道：“好了好了，說什麼死不死的，不吉利。”

&esp;&esp;手上的針來回起落幾下，又問阿秋：“馬上就過年了，天寒地凍地來回太折騰，不如在這過完年，等初二那天我們一塊回去？”

&esp;&esp;按習俗嫁出去的女兒大年初二都要回孃家。

&esp;&esp;“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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