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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玥木然的任由紫秋幫她穿上大紅寬袖衫,大紅鳳尾羅裙,大紅繡鞋。
輕鬆樂觀的活了十四年,今日的突然變故,令靈玥心涼入谷底,那種想說卻不敢說,想逃卻逃不掉的感覺,快要將她壓垮了。
本來還心存一絲僥倖,以為白衣男子是在嚇唬自己,不經意間瞥到冬蕊被燒成漆黑如碳的屍體時——不知是否故意讓她看到,心中那絲僥倖抽離,徹底被恐懼佔據,認清一點——他說的出,做的到。
鳳冠霞帔,大紅的嫁衣,大紅的花轎,大紅蓋頭下的靈玥被安排拜別父母、拜別大姐、二姐,大哥、二哥,被攙上花轎,被蜂擁上街的百姓們朝賀。
登上花轎那一刻,靈玥似聽到攙著她的紫秋幾不可聞的說了句,“姐姐對不起你。”
花轎緩慢的繞城一圈,沒有人看到靈玥小臉上哭的紅腫的雙眼,更沒有人知道她心中的絕望與氣憤。
終於到達羿王府,身穿大紅喜服的羿王早已等候在府外,接過喜娘遞過的靈玥的小小玉手,眾人第一次見到羿王露出滿足而幸福的笑容。
明君羿的大手乾燥而溫暖,靈玥感受著被他握住的感覺,心裡才稍稍安定下來,無論何時,這個男人總是給帶給她全心的安全感。
此時,明君羿雀躍不已的心中只有一個聲音,“她終於是他的了,只是他的。”低頭見她小小玉手被自己包裹著,根根手指晶瑩剔透,交換到左手,右手順勢攬在她腰上,在她耳邊輕聲說,“手怎麼這麼涼,是不是太緊張了?”
“恩!”絡繹不絕的賀喜聲,絲竹歡快,吵的靈玥頭疼,腦袋裡面亂極了,十四年的平靜安樂生活徹底被打亂,靈玥有種困在玻璃瓶中的感覺,徹底被控制,只是胡亂應了一聲,根本沒聽清明君羿說了句什麼。
拜過天地,送入洞房。喝過合巹酒,行過合髻禮,小小的江靈玥正式嫁為人婦。
洞房——明君羿寢樓內,龍鳳花燭點點滴淚,靈玥瑩瑩淚珠滴滴點點,小紅、小青快樂的穿梭於她眼前,蒙著蓋頭的靈玥只看到她們兩個不停忙碌的走來走去。
“主子,是不是有些餓了?王爺讓奴婢伺候您吃點東西。”小紅聲音裡透著喜悅,好似出嫁的不是靈玥,而是她自己,說著話,遞了只小碗到靈玥手裡。
任由眼淚無聲的落下,靈玥默默哭著,白衣男子告訴她,若是她敢告訴任何人,紫秋的下場與冬蕊一般,善良的靈玥痛恨紫秋的背叛,又似乎能夠理解她的無奈,淚濛濛的雙眼看不清東西,輕聲說了句,“我不餓。”
“平日常聽你喊餓,今天一早到現在,都沒怎麼吃東西,偏又不餓,嘻嘻……”小青一旁打趣道。
“王爺終於得償所願,也是主子的福氣。”王府上下,任長著兩隻眼睛的,都看出靈玥在羿王心裡的重要性。
“主子,我出去看看,王爺應該很快就來了。”小青輕快的跑出去。
“這丫頭,怕是跑出去看熱鬧了,主子,今天府裡來了很多人,聽說連丞相爺都親自來給您和王爺賀喜呢!丞相爺可是咱梁國最大的官,輕易不肯露面,連太子娶妃都不曾到場的。要說呀,主子您真是好福氣,能將自己的寢樓做為新房的,怕是大梁國只有咱們王爺獨一份,可見您在王爺心裡的地位。”小紅見靈玥端著碗不動,以為她確實不餓,接過碗去,自顧自的說著。
“小紅,你也去吧,我想自己呆會兒。不叫你們,別進來。”
小紅疑惑的看著蓋頭下的靈玥,聽不出她聲音的異樣,有些奇怪,卻也不敢說不,遲疑著往門外走。
終於聽到門被輕輕帶上,靈玥僵直的後背瞬間軟軟的向後倒去,重重摔在床上,頭上的鳳冠扎的她生疼,卻讓她感到一絲存在感,這種疼令她清醒。
整晚,不善言辭的明君羿,終於送走最後一位客人,耐心也告罄。甩開想要攙扶他的小廝,酒勁上湧,蹣跚著大步往新房走去。
想著靈玥一定等急了,多年來,獨自過著孤零零的日子,從今後,再也不是一個人了,從今後,有個人會日日將自己裝在心裡惦記著,自己也多了份牽掛,這份牽掛令他心安,令他甜蜜。
洞房外,小紅、小青侍立門外,明君羿有些疑惑,卻也未多想,推門進入,入眼一片血紅。
“靈兒,靈兒。”明君羿瘋了般的喊著靈玥的名字,嚇的小紅、小青、坎六不顧禮節跟著衝了進來。
只見靈玥鳳冠掉落在地,毫無血色的小臉襯著大紅嫁衣白的嚇人,纖纖皓腕一條寸許長的口子咧開如小孩子的嘴,正汩汩往外冒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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