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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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
潺淵眉梢微挑,見他貓眼遊離飄忽開,嗤笑一聲,沒有再問。
禪景一直到背起重刀時還在恍惚中,他用力的甩甩頭。潺淵已經回了刀中,禪景就自己拍了拍頰面,振作些精神。
他能和潺淵說嗎?說有人在我夢裡咒你不得好死這種話?
開什麼玩笑。
……這種話或許之前說說沒有什麼,可自從清楚看見潺淵瀕死的場景之後,他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想到這禪景不禁有些懊惱的喪氣。他除了潺淵的名字,對這個人的一切幾乎一概不知。
潺淵在刀中休息,一路上都沒有出現。禪景心裡翻騰的沒精打采,得幸今日沒有下雪,路上也好走些,否則在這心不在焉中保不齊會摔個結實。
不知怎麼,風似乎大了些。
禪景的大氅扣到了下頷,只要脖頸中沒有灌進風,人多少就要好受些。只是這風漸漸刮動積雪,甚至狂肆到讓禪景不得不抬手遮著眼,接下來更是寸步難行。
這風古怪,彷彿剎那間就咆哮起來。
就在禪景思索著要不要停下腳步暫躲過去,不料這上一刻還猛烈衝撞的烈風,下一刻倏地停止。停的徹徹底底,連一絲絲都不存在。
禪景再抬頭。
白與雪色相併同的陌生男人就站在不遠的前方,身後站著持劍而立的陌生老者,不同於大餘人的眉眼冷寂的望向他。像是早已相識,又像是從未見過。
禪景的警惕陡然緊繃起來,從脊骨一直緊繃到腳趾。他貓眼沒有打量,而是坦坦蕩蕩的望回去,甚至還能從容道:“敢問兩位前輩有何指教?”
老人沒說話,低頭掩袖咳嗽,站在白髮男人的身後幾乎沒什麼光彩。只有這個男人,站在那裡彷彿就是一道屏障,威壓的氣勢讓禪景甚至望不到他身後,更生不出逃跑的念頭。
在這樣的人面前,是無論如何也跑不掉的。
“潺淵。”
這短短二字如同重力,讓禪景胸口猛力收縮,已經融在他身體裡潺淵的氣息劇烈地掙扎、咆哮,甚至猙獰起來,彷彿就是潺淵囚禁的自我在森磨獠牙。禪景捂住胸口面色急速蒼白,痛苦炸向在腦海,背後的重刀嗡聲發燙,四肢卻被漆黑的絕望佔據著寒涼。
怎……怎麼了?!
潺淵怎麼了!
“人倫喪盡、叛眾親離、不得好死。”男人每念一字禪景就痛苦一分,不,是潺淵就痛苦一分。無法掌控的情緒泯滅身軀,禪景的手竟在不覺中握住了重刀的刀柄。
“啪。”
冰涼的手握住禪景的手腕,男子眨眼已經近在咫尺。他盯著禪景的瞳孔,卻像是在看潺淵,霎地冷喝道:“滾出來!”
禪景耳邊震的轟鳴。
“滾出來和我一決生死!”
重刀鏘聲出鞘,鏽跡在拔刀過程中簌簌褪盡,光亮森寒的刀身終於展現全景。刀身間細微的暗紋組成密密麻麻繁瑣的梵文,形成毫無間口的梵文鎖鏈,將潺淵像是纏繞囚禁珍獸一般牢牢的纏固在重刀之中。
“小鬼。”潺淵俯身與禪景的手相交,啞聲道:“殺了他。”
重刀翻掌挑殺向入風,一直隱在後方的老者飄忽的身形插間而入。撐著身體的長劍出鞘回格!
雙方各居一人一魂,誰都不退半分!
“還我阿耿。”入風的聲音彷彿要剔骨削肉,恨意是滲進一切的釀生。他眼中隱約的癲瘋讓禪景觸目驚心。
潺淵偏頭彎笑道:“還你?我的刀下亡魂從來都沒有投胎的福氣,他就在我的刀中被撕咬乾淨了三魂七魄,你想要,夢裡找。”
入風失聲長嘯,老者的劍快如魅影,瘋狂的劍瘋狂的砸在重刀上。禪景在這暴雨般的攻擊中竟然奇蹟的毫髮無損,被潺淵握緊的手持刀靈敏,像是在教導他一般。
“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入風嘶聲若癲,劍砰壓在刀脊,禪景一抬之下竟未抬動。怎料借勢潺淵伸手觸到那劍身,指間捏在劍鋒,竟要折斷它一般。
這一下公孫風先道不好,抽身想退卻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潺淵捏鋒而睨。
“承你吉言。”潺淵霧濛的眸看不清故人的臉,他似乎也不想看清。他道:“公孫耿臨死前三言皆現,也算是死得其所。你們心心念念讓我不得好死,最終我的確沒得好死。如此大恩無力回報,我怎麼能讓公孫耿做個孤獨鬼?”劍鋒發出清脆的響聲,潺淵唇延歡喜,“我送你一程,不必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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