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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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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父親他們這個案子驚動朝野,一些同盟會員設法斡旋官吏,全省學界和在北京、上海、日本的學界全體,都函電營救父親等人。在京的幾位新蔡籍官員也設法救護。過些天,主張立憲的林紹年出任河南巡撫,派人複查幾次,上奏朝廷,革除了我父親他們幾個人的功名——任芝銘和劉粹軒的舉人名位、閻子固和閻梅臣的生員(秀才)身份。同時,把挑起這案子的汝寧知府、汝陽知縣和新蔡褚輝祖知縣,都撤了職。把這案子懸在那兒了。

新蔡縣的任舉人變成了亂臣賊子,只能躲避追捕,亡命天涯。父親先在河南汲縣一個私立小學作教員,當年又轉往鞏縣黑石關,教書為生,藏身了一年多。在這裡,他結識了也在此做教員的同盟會員朱丹陛(殫毖)和楊秀夫。父親1907年寫的與這二人交往的詩中,流露了逃亡生活中的思鄉之情:

劫救革命黨人而亡命天涯的“亂臣賊子”(3)

送別朱殫毖

因劫閻子固同志案,亡命鞏縣黑石關師校,始識朱殫毖與楊秀夫,遂成至交。時清光緒三十三年仲冬也。

小聚只今昔,含情對別筵。

飛觴同一醉,長話不須眠。

家遠空饒夢,天寒欲盡年。

明朝孤雁唳,聞否歸客船?

後來清廷追捕風聲甚緊,在河南不夠安全,父親便於1909年亡命奉天(遼寧)省昌圖縣,由閻梅臣介紹,進入北洋陸軍的一個統帶、袁世凱的親信隨從唐天喜家裡,做了家庭塾師。在那裡藏身兩年期間,他孤獨一人,舉目無親,坐館教書,志向難伸,思鄉情切,病中愈濃。其時亦有詩存:

病中口占

清宣統元年亡命昌圖作

避地聊同管幼安,主人禮數稱心難。

病中益動故鄉思,風雨滿天一榻寒。

1911年,父親轉到北洋陸軍第三鎮第五協協統盧永祥那兒坐館,教了一年書。當年10月,辛亥革命爆發,盧永祥奉命隨第三鎮統制曹錕入關,*革命,保衛清政府。我父親也即入關,離開盧永祥部,與京津同盟會取得聯絡,投身革命,推翻滿清。那時候,革命者都認為暴力暗殺清廷政要是共和勝利的重要手段,父親就命我二姐任銳加入了黃以鏞組織的暗殺團。我二姐那時候在北京女子師範學校上學,辛亥前已經加入了京津同盟會。父親又應劉積學之邀,與閻子固同至上海,訓練北伐隊伍。後來參與在豫南組織武裝,光復了河南商城、固始兩縣。

1912年初,清室遜位,共和告成,父親終於得以結束流亡動盪生活,返回故里。那年,這個剛剛剪掉了男人辮子的國家,舉行了第一次選舉,依臨時約法選了國會議員。同時,各縣士紳學界也得以自選縣長,選定後請省府委派下來。當時河南有好幾個縣瞭解我父親事蹟,景仰他是革命黨人,於是紛紛請他擔任縣長。我父親卻堅辭不幹,一處不去。他是個心裡裝著老百姓的讀書人,不願做官,只因怕愧對百姓。他卻說自己是“藉恬淡以莊拙”而已。

武昌舉義後,父親的學生、老友劉粹軒曾聯絡地方大俠武裝,與張鍅領導的復漢東征軍合兵,任東征軍總參議,在陝州與清軍作戰。1912年1月9日,劉應清軍首領周符麟等人議和之請,前往談判,卻被清軍扣捕於張茅,拴在馬後拖死。劉粹軒十二歲學於我父親門下。父親眼看他進學、中舉,漸有大志,將展宏圖,萬沒料到他會早早而去。父親含淚安頓了烈士遺孤的撫養事情。十年以後,他親往劉粹軒殉難地,參加立祠,哭吊故人,寫下兩首詩:

過張茅吊學徒劉粹軒二首

吾徒殉義地,一過一潸然。

俠骨難埋土,腐心欲問天。

夜臺生定愈,時局豆仍煎。

欲覓原田祀,蹉跎已十年。

生平同志事,蹤跡最相親。

襟袍憑推送,風塵共苦辛。

招魂空入夢,觸境益沾巾。

一事君應慰,撫孤有故人。

反清反袁反軍閥反蔣的老同盟會員(1)

1912年初,父親從北方返回新蔡後,依舊主持同盟會新蔡分會。他與大家一起揭露縣令縱匪禍民的罪行,在地方上與擁護袁世凱的統一黨激烈鬥爭,不相信袁世凱真能搞共和。當年秋,同盟會新蔡分會改為國民黨新蔡支部,父親依舊主持。

那時,袁世凱派張鎮芳為河南都督,讓他*進步力量,以維持河南穩定。張這個人守舊頑固,河南很多人反對他。父親的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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