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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我看到梁聰在廳門朝我點了點頭,知道那件賀禮總算姍姍來遲。
於是我從客席的最上手長身站起。
我並沒有輕聲咳嗽,但滿廳人的目光立刻全部集中在我的身上。
“子義與本王,名為君臣,實有手足之情,”我再一次重複了這句話,“今日子義大婚,本王匆忙間,只寫了幾個字,找了臨菑最好的木匠和漆匠,做了三塊牌匾。”
人群自發地分成了兩列,梁聰指揮著工人們將三塊木板抬了過來。
板是上好的楠木,字是我親自刻下的陰文。
最小的一塊橫聯被賈穆和陸仁捧在了半空,兩幅楹聯則被典韋與拓拔野一人一塊地扶在兩側。
賓客們仰著頭,張著口,也有人大聲將牌匾上的字詞宣讀了出來。
右書:“忠義無雙真國士”,
左書:“仁孝千古大丈夫”,
橫幅:“東萊太史慈”!
66冀州些許州郡事
這是我寫得最有風骨與氣度的一十九個字,在夕陽的照映下熠熠生輝。
太史慈看著金光燦燦的牌匾,沒有被我霸氣四溢的字型震得渾身顫抖,也不曾因字裡行間的誠意感動得淚流滿面,更沒有推金山倒玉柱一樣向我行跪拜之禮以表示誓死的效忠,他只是搖晃了一下,就仰身向後倒去。
他就這麼舉著酒樽醉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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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我縱馬向北,躍過了濟水。
再一天之後,我乘船渡過了黃河。
又一天過去,便是九月的第一天,我踏上了冀州的土地。
從渤海郡穿境而過,我先在第一站南皮城稍做休整,順道看了看轉任渤海太守的張郃,卻也未多做停留,便繼續向西北方向緩緩繞行。
來到第二站河間郡的樂成時,天氣已進入深秋,河北大地要比山東更早體會到寒意,沿途中隨處可見秋葉旋轉飄零,雁佇列陣開始南飛。
當然還有各式菊花依次開放。
河間太守韓浩小心謹慎地陪著我在田野間縱馬而行,時不時上前回答我的問題。
“本王記得……韓太守是科考出身?”我對這個名字還有些印象。
他點頭應道:“臣是新朝二年,在洛陽參加的武考,當時排在司隸區第二名。”
“你是世家子弟?”我觀察了他大半天,卻沒看出來他身上半點士族的氣息。
韓浩搖頭道:“臣是寒家子,父輩中僅有舅父一人做過縣令。”
“那更是難得。”我讚了一句。
沿途他話語不多,但少有溢美虛言,正是我最喜見到的臣子。
“在此為官,可有難處?”我看著在田間忙於秋收的民眾,淡淡地問了一句。
韓浩隨著我向北看去,片刻後答道:“河北苦戰多年,安定不易,願少兵戈。”
我默然良久,搖頭道:“本王即使一心求和,奈何幽州尚在盧子幹之手。”
他沒有說話。
“河間全軍有多少兵馬?”既然說到了軍事,我又問道。
“四千步弓手,八百輕甲騎兵。”
“冀州全部呢?”我側了側頭。
他微一思索:“步卒五萬餘,騎兵近八千,但這兩年來裁撤了近一半人馬。冀州人戶極多,只要一聲號令,便能扯起至少十萬兵馬。”
“你可知幽州兵甲數目?”我又問道。
韓浩的目光頓時一亮:“幽州軍隊共有六萬餘人,其中快馬近兩萬,除了各地防備鮮卑的兵員外,主要分為一部,一部在涿郡太守公孫瓚手下,屯於涿郡與冀州各郡的邊境,人數約一萬五千人;一部在代郡太守宗員手下,屯於幷州、冀州邊境,約有八千人;一部在漁陽太守閻柔手下,主要防備塞外異族,也約有八千人;其餘則在州牧盧植麾下,屯於廣陽,人數在兩萬左右。這三年來,盧子幹頻頻向內外烏桓動兵,雖說對幽州部隊造成了相當嚴重的傷亡與損失,但也從哪些異族掠得了大量的牛羊財貨和糧草供給,更重要的是……”他打量著我的神情,“這三年時間,他將數萬新兵磨練成為了一支能征善戰的精銳部隊。”
我伸手撫摸著追命的鬃毛,微微嘆了口氣。
韓浩低著頭,嘟囔了一句:“坐失戰機,非智者所為……”
我聽得清清楚楚,隨手一記掌風拂過他的肩膀。
雖然力道不大,但韓浩也渾身大震,登時從馬背上跌落下來,甚至還踉蹌著後退了一步,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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