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塵埃落定(三)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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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賀東盛的哀嘆,李東陽道:“伯興,戶部侍郎那裡廷推時不是不能加上你的名字,只是以你目前資歷,即便過了廷推,也是在次位……你可要思量好了,說不得兩下落不下……”
六部侍郎出缺,與六部尚書出缺還不同,是由吏部尚書主導,也是推兩人,交由天子最後圈點。
這會推出來的名單上,就有了先後之分。
除了天子對於後邊的人相熟器重,否則按例都是圈前邊的。
這朝廷官職,哪裡是想挑就挑的?
以賀東盛的年紀與資歷,別說是入刑部為侍郎,就是入工部為侍郎,也得有人提挈。
賀東盛曉得這點,不過是之前對戶部侍郎期望過大,如今方失落罷了。
眼見李東陽神色已經淡了,他哪裡還敢不知趣?
賀東盛忙道:“全賴閣老提挈,自然是聽憑您老安排……”
李東陽“嗯”了一聲,叫人上湯。
身為三閣老之人,李東陽門下自然不會只有賀東盛一人,如今在偏廳等著候見的不是一個兩個。
賀東盛忙起身,告辭了出來……
謝大學士府,書房。
一五旬開外老者,留著一把美須,一邊輕撫鬍鬚,一邊望向棋盤上。
棋盤上,黑白兩色棋子已經戰成一團。
老者對面,正是滿臉沉思的沈理。
等到老者落子,面上帶了幾分笑意,沈理見自己被吃掉的那條大龍,只能棄械投降:“小婿又輸了……”
老者微笑道:“那幅黃山谷的字帖……”
沈理滿臉割肉似的,咬牙道:“自是當孝敬岳父……”
“哈哈哈微言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切記切記”老者笑道。
沈理無奈道:“岳父若是記得‘君子不奪人之所好,這美德,小婿便能做到‘不動聲色,了”
這老者正是當朝三閣老之一的謝遷,是成化十一年的狀元,論起來還是沈家二房大老爺、二老爺的同年。
謝遷與沈理兩個,既是師生,又是翁婿,情比父子。
兩人都有雅嗜,就是愛文玩字帖。
以棋局博弈,不過是翁婿之間的一點情趣。
如今“京察”在即,又趕上翰林學士告老出缺,謝大學士總不會平白召女兒、女婿回家。
只是大明朝文官升轉,有“資”、“級”、“年”、“次”等說法。
“資”就是資格或資序,包括了“資”、“級”、“年”、“次”等。
“資”,說起來就是某一級低階官職只能升補某些高階官職,或者反過來說,某些高階官職,只能由某些低階官職升補。例如,訓丨導軼滿,例升教諭,若升教授,就是越資。
天順二年以後,“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說的也是“資”
“資”不僅針對品級相鄰官職,也影響以後的一系列升遷,“資”有的時候也指“出身”。
“級”,既品級,又特與“品”對稱,謂“凡文官之品九,品有正從,為級十八”。
“年”指在官時間,具體到月份與日期,“舊例,升必滿考”、“諸官九年稱職,升兩級”。低階官員升遷,多是要遵循這一條,所以說正五品是個坎。因為一般人從殿試後授官,要二十七年才能升到正五品,很多人熬不到這個年紀就致仕,或者在五品上終老致仕。
實際上這一條“年”有的時候也指“俸”,“升俸”、“降俸”、“罰俸”都影響年滿升轉的時間。
“次”是指位次,選人選官、官員升遷都要遵循一定的次序。
如今翰林院四位侍讀、侍講學士中,沈理與蔣冕的年與資都不夠升級,即便趕上京察,也是原品級留任,有機會更進一步是沈洲與何學士。
尤其是沈洲,與謝大學士同年進士。
同年的狀元謝大學士早已入閣,探花王某如今任吏部右侍郎,大老爺升了刑部尚書,只有沈洲,還在從五品的位置上。
只是在官場之上,不是資歷夠了、年俸滿了就能升轉。
以沈洲如今的資歷,要是某一任外放不是問題,可要是想升翰林學士卻是難。
翰林學士雖只是正五品,卻是“小九卿”之一,又能有機會常入宮闈,是炙手可熱的清貴職位。
沈大老爺、沈二老爺顯然也明白這點,連指望都沒指望,才讓二老爺告假省親。
果不其然,謝大學士說的正是沈洲:“傳話你那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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