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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威風掃地,整個局面是無法改觀的。她還當著數千人,強迫於而龍當場跪下向群眾贖罪,可是,於而龍不是醋裡泡過的,要他屈膝卻不那麼容易,氣得她滿頭捲毛都直豎起來。不過,她的這一巴掌,是有功的,從此扭轉乾坤,高歌得以正式登上舞臺。也許為了感激她,高歌就和她產生了這種稱之為介乎戀愛與結婚之間的過渡關係。
那時候,還在馬棚住宅區住著,老高師傅活在人世,曾經向他兒子,向可能是他兒媳的這個女人,不,名義上還是姑娘,跪下來哀求過:“你們可不要去難為好人,作踐好人,那可是罪過,老天爺不是不長眼的。”
“什麼是好人?誰是好人?現在中國成了洪洞縣,連自己是好是壞都鬧不清。”
“別人我不敢打保票,我給於廠長開了那麼多年車,他可是一心撲在群眾身上,一心撲在廠子裡的呀!我在世上活不多久了,你們讓我順順當當嚥下這口氣吧,我求求你們,他們誰願意鬧誰就鬧去,你們別跟著折騰啦!”
高歌對他父親的奴性感到氣憤和羞愧。而捲毛青鬃馬戴著碗大的紀念章,金光閃閃,對半身不遂的老人,掙扎著跪在他們面前,非但毫無半點憐惜之心,反而圓瞪著眼,氣呼呼地說:“ 看像個什麼樣子,神經透了,求愛一樣地跪著,要不是紀念章擋著,差點碰上我奶子。高歌,管管你老子吧!”
不久,老高師傅含恨離開人世,他嚥氣的時候,他兒子正率領著人馬,在市裡初試鋒芒,大打出手呢!
要不是王老,( 哦!那真是有遠見的人呵!)高歌和捲毛青鬃馬也許過渡完了,該登記了,那後來也無法起飛了。王緯宇勸他:“良禽擇木而棲,小高,假如將來有一天,你滿身朱紫,身居要職,願意身邊有一位粗俗不堪的太太嗎?”
果然,高歌隨著地位的提高,身分的改變,眼界和欣賞口味也不同往昔了。圍繞著他的女性當中,最不濟的,也比那位捲毛強得多。她,已經失去吸引力了,雖然她覺得自己是正宮娘娘。
可她來了,穿著一件近乎透明,而領圈開得太大的半袖衫,像一貼膏藥似的粘著不肯走,高歌便招呼幾位小兄弟搓麻將,那本是例會,一般打到深夜,也就拉倒的。但一來高歌手順,連和滿貫,不肯罷手;二來藉此擋車,使那位緊貼在身旁熱乎乎的女性滾蛋。所以一個四圈,接著一個四圈,打到四點多。也許他太集中精神做清一色了,不知什麼時候,那個抹得香噴噴的女人走了,大家哈哈一笑散去。
高歌想起床,頭昏昏沉沉,躺在那兒,又渾身不自在,心裡憋著一股勁,真想嗷嗷地叫兩嗓子,才能輕快似的。怎麼回事,他也茫然了,過了一會兒,他似乎明白了,應該成家了,總這樣打游擊,過水浮雲,實在不是長遠之計。王老又給他敲警鐘了,( 哦,真是一個了不得的人!)“老弟,不要搞昏了頭,你跟那三四個貨色搞的什麼名堂,爭風吃醋,女人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你犯不上為她們身敗名裂,要出了情殺案,就有你的熱鬧可瞧了。”
——都給我滾,這幫騷貨,這幫破鞋,我需要真正的愛情,她們根本不是愛我這個人,是愛我的地位,我的職務,我的汽車,我的權勢。媽的,只要我一旦失去那些身外之物,她們也會馬上捲鋪蓋滾蛋的……
高歌突然想起前幾天,在一次招待外賓的歌舞晚會上,他在舞臺上那一群水鄉姑娘的行列裡,在那個領舞者的臉上,看到了熟悉的,然而卻是引起酸性反應的面容。哦,那對魅人的眼睛,真是目光如水,顧盼多情,他多麼想借鄰座的觀劇鏡仔細地看上一眼呀!是她,是柳娟,她那曼曼起舞的美姿,像一首玲瓏剔透的詩,靈活輕軟的腰肢,優雅婉約的體態,本身就是一支動人的旋律,舞蹈是以一種形體美來征服人的。而柳娟,則又加上她那磁鐵般吸引人的眼睛,那時候,他覺得舞蹈編導太不懂得觀眾心理,應該讓她在舞臺上多停留一會兒,然而,她飄飄欲仙地隱去了……
是她,一點也不錯,是那個在學校宣傳隊鍾情過他的柳娟。他敢發誓,那陣兒,現在扭住自己脖領的於菱,只不過是個跟著瞎胡鬧的傻小子罷了,壓根兒就不是他的競爭對手。於菱唱起歌來跑調,演戲只能跑龍套,彈吉他連音都定不準。可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那個勞動教養的現行反革命分子,遠在沙漠那邊,永無翻身出頭之日,據說,柳娟矢志等著他。“唉!為什麼我得不到那樣真摯的愛情呢……”
哦!亂透了,在床上翻來覆去,心裡像一團麻,那種已經好久不出現的不安心理,又如吃多了甜膩食品,往上泛酸水似的湧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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