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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帆自嘲地笑了笑，&ldo;所以我是傻子。&rdo;顧友傑筆挺地坐著，切牛排。許帆沒有胃口，乾巴巴地癱在椅子上，問道：&ldo;家業都敗給你了，你還想要什麼？&rdo;顧友傑抬眉道：&ldo;你是我弟弟，我來照顧你。&rdo;許帆：&ldo;所以你把你老子逼死了。&rdo;顧友傑無謂地一聳肩，&ldo;我沒有逼他，不管你信不信，策劃案不是我洩露的，事後我出資買盛名的股份，那是因為我也有野心。&rdo;許帆猛然抬手，將滾燙的牛排砸到了顧友傑身上。顧友傑愣了一瞬，許帆擦著手道：&ldo;不好意思，你知道我一向都這麼流氓。&rdo;‐‐顧友傑揩拭著身上的油漬，苦笑道：&ldo;我以為你最起碼會問我一句為什麼。&rdo;許帆落寞地看著他，就像看著自己一去不回的青春年華：&ldo;你剛剛也說了，你有野心。&rdo;顧友傑將髒掉的襯衫解開，露出裡面結實的胸膛。他將切好的牛排推到許帆面前，笑道：&ldo;你先吃，我讓他們再送一份。&rdo;許帆搖搖頭，&ldo;不了，我媽在家，等我回去吃晚飯。&rdo;以前，不止五年的以前，顧友傑也是常去許家吃飯的，那時候李素珊還不會親自下廚，但總是能把家裡張羅的溫暖熱鬧，每回顧友傑跟著許盛名回去，那些蓬勃著野心的慾望都會被家的氛圍沖淡許多。如今許盛名死了，許帆失蹤這麼多年，顧友傑已經很久，沒有嘗過一家人在一起吃飯的滋味了。許帆將牛排推回顧友傑面前，道：&ldo;你吃吧，我待會就回去，我們以後別相見，我沒什麼讓你可圖的，更不需要你照顧我。如果你真想我過得開心，那就離我遠點。&rdo;顧友傑靜靜地看著許帆，許帆站起身，柔和地笑笑，&ldo;我不恨你，不恨任何人，恨一個人太累了，人各有命，我只想珍惜眼前還能擁有的人。以前老纏著你，是我不懂事，給你帶來很多煩惱，對不起，友傑哥，永不再見。&rdo;許帆往門口走去，顧友傑八風不動地坐在椅子裡，在許帆開啟門時忽然道：&ldo;許帆，你爸爸以你的名義設立過一個基金組織，你知道麼？起始基金有兩個億。&rdo;許帆動作一頓，忽然笑了，笑得撕心裂肺地轉過身，喘著氣問：&ldo;就為這個？哈哈哈，隔了這麼多年，你千里迢迢地跑過來，就為這個？哈哈哈哈！&rdo;顧友傑：&ldo;我只是告訴你這件事，或許這筆前可以讓你活得好一點。&rdo;許帆停止了笑，冷冷地看了顧友傑一眼，轉身離開，門口站著便裝的嚴肅跟班，沒人阻攔許帆。回到家裡，許帆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鼻涕蟲一樣地粘著李素珊，從陳叔叔長陳叔叔短到陳叔叔到底是長是短糾結了一通後，李素珊忍無可忍地舉著鍋鏟追殺許帆，許帆嚎啕著東躲西藏，最後被李素珊用鍋鏟敲得滿頭油，才躲進衛生間去沖澡。一身清爽地出門來，許帆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邵寧。電視臺播放著八點檔的連續劇，邵寧靜靜地坐著，桌上放著一個絨布小盒，裡面不知裝了什麼，許帆聽見邵寧語氣溫和地對一旁的李素珊說話：&ldo;阿姨，這是爸爸給您買的手錶，我今天應酬晚了，現在送過來沒打攪到您吧？&rdo;李素珊連連搖頭，說，&ldo;沒有沒有，邵寧你是個不錯的孩子，阿姨看見你很欣慰，呵呵。&rdo;邵寧點點頭，李素珊知道他慣於沉默，所以也不多言。許帆走上前，聲音小小的，&ldo;邵寧，你來了啊，呵呵。&rdo;邵寧轉頭，眼神似笑非笑，朝許帆頷首。許帆心虛地建議：&ldo;媽，這麼晚了，邵寧晚上有應酬，估計喝了酒，我不放心他一人回家，那就讓他睡這裡吧，好不好？&rdo;李素珊轉頭奇怪地看了許帆一眼，&ldo;住這就住這，又不是沒住過，你解釋這麼多做什麼？還問什麼好不好……&rdo;許帆差點被自己口水噎著，邵寧淺淺地笑了起來，帶著微醺的醉意，許帆恨不得撲上去啃他一口！邵寧關上門，許帆正穿著褲衩翹著腿，靠在床上看雜誌。床頭櫃上的檯燈投射出淡黃色的光芒，映得許帆的臉也黃黃的，模糊了年紀，又是那一年那副野小子的模樣。邵寧笑了，酒氣湧上鼻腔，瀰漫在兩人之間的是一種很淡的幸福感，似乎這五年兩人從未分開，似乎他們已經是攜手走過一個世紀的老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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