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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友傑：&ldo;小帆，我跟邵寧是合作伙伴，他的弟弟兼愛人到了，我肯定是要接待的，你別迴避我，我一直為你好，希望你能接受。&rdo;其實他對顧友傑並沒有太多敵意，只是這大哥哥參與了自己過往的所有成長，然後在他最需要他的時候，顧友傑卻選擇了消失，許帆說不清是失望還是埋怨，這感情沉澱久了，就成了如今的麻木和迴避。他不想看到顧友傑，並不是憎恨他，而是單純的不想看到。顧友傑見許帆不答話，意有所指道：&ldo;小帆，你真的不用擔心。既然是邵寧親自找的我，我不會讓你在這裡受到任何人的侵擾，當然也包括我。邵寧是個很懂人心的人，他知道我，不會為了你得罪跟他建立的這段友誼關係。&rdo;許帆定定地站著，半晌才冷笑道：&ldo;那麼麻煩你了，顧總裁。&rdo;掛了電話，方澄扶著許帆，聲如蚊蠅地問：&ldo;顧友傑？&rdo;許帆點了點頭。方澄：&ldo;你真是朋友遍天下。&rdo;許帆苦笑道，&ldo;不是朋友，是……&rdo;他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定論道：&ldo;是一位老哥哥而已。&rdo;方澄不答話，和許帆站在風中，許帆又背起方澄，往不遠處的地下通道走去，&ldo;那兒暖和，我是在這城市長大的，有一陣子很窮，冬天的時候我趕不到回家的車，就一個人待這種地下通道里面，等下一班公車來了就飛衝出去，回家就能吃到我媽做的熱湯麵。&rdo;方澄兩手緊緊滴交握在許帆脖前，將臉貼在許帆背脊上。許帆是個看似活潑快樂的人，但相處久了，方澄真的能感覺到，他心裡那一塊空落落地寒冷著。方澄貼著許帆消瘦的身體，真心地想要給對方溫暖。地下通道里果然溫暖許多，日光燈刺眼地照亮了整個通道，盡頭，有一個流浪藝人正靠坐在牆邊，面前放著一把破舊的吉他。許帆本無心搭訕，但實在又是耐不住安靜的人，所以放下方澄，也學著那流浪人靠座在牆邊道：&ldo;這大哥，你面前怎麼不放只碗？&rdo;流浪人鬍子拉碴，滿頭亂髮，衣著破爛，要是在大夏天，估計得有一堆蒼蠅圍著他打轉。流浪人並不轉頭看許帆，依舊是端坐著，從容答道：&ldo;我不要錢，所以不需要碗。&rdo;許帆奇道：&ldo;在這裡唱歌不收錢？你是藝術家？&rdo;流浪人笑著搖了搖頭，&ldo;不，唱歌只是我年輕時的夢，現在老了，重拾夢想，希望我糟糕的音樂可以讓人聽出一些生命的道理。&rdo;許帆被勾起興趣了，往那人身邊湊了湊，方澄立即拉他，卻被許帆滿不在意地繞開，反而拉著方澄一道湊過去。於是方澄眼看著又要吐了。流浪人的外形太過於凌亂糟糕，以至於看不出年齡，但他溫和笑道：&ldo;小兄弟，大半夜遇到也是緣分，我給你來一首？&rdo;許帆：&ldo;好。&rdo;流浪人抱起吉他，烏黑的指甲輕輕彈奏，是一首很老的歌，外面的世界。流浪人的聲音磁性而沙啞，帶著歲月的痕跡，緩緩唱道：&ldo;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擁有我，我擁有你。&rdo;&ldo;在很久很久以前，你離開我，去遠空翱翔。&rdo;&ldo;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無奈。&rdo;……吉他放在地上，外面風聲呼呼，意猶未盡地捲走滿地落葉。許帆點了點頭，&ldo;唱得不錯。&rdo;他用手肘拱了拱方澄，問道：&ldo;是吧？&rdo;方恆不耐道：&ldo;是的是的。&rdo;許帆轉頭問道：&ldo;生命有什麼道理？&rdo;流浪人這時終於轉頭，看了許帆和方澄一眼，目光銳利卻溫和，一瞬間讓許帆想起了陳江海。眼神很像，一樣的看破了一些東西，放下了一些東西，從此坦然地面對生活。流浪人道：&ldo;小夥子，生命其實沒什麼道理，很抽象，總結說來，不過就是一句珍惜眼前人。不要淪落到我這樣，沒人可珍惜，就算守著一堆金山，也沒有用。&rdo;流浪人德目光掃過方澄，微笑道：&ldo;這位先生一看就是貴人，好好對這小夥子，你的伴兒是個好人。&rdo;方澄登時紅起了臉，許帆愣了一瞬，笑罵道：&ldo;去他媽的道理，還以為是什麼得到高人，連我們是兄弟都看不出來？在這裡亂放屁。&rdo;流浪人朗聲一笑，端起吉他隨意地撥弄著，清淡舒緩的音樂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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