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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為強帶了幾號人,腰裡還配了槍。我說等會也就去嚇嚇他們,可不許衝動了啊。李為強裝逼,你以為我們是市井流氓啊?我說是是,你們都是人民的守護神,人民無比需要你們。
李為強其實打小對警察就十分痛恨,不曉得怎麼自己就成了一條子。他爸就是一老警察,以前老拿鞭子抽他。那年代的軍人骨子裡總有股正氣,不像現在李為強他們這一群,貪坑漂賭哪一樣都精。我常去找他爸下棋,老頭子棋藝了得,我至今未勝一局。每次李為強往家裡跑,老頭子二話不說拿鞭子就抽他。你別看李為強人高馬大,其實就一癟貨,都這麼大歲數了被老頭子一抽還到處喊媽。上次酒喝多了老頭子淚流了一面,和我說怎麼自己就養了這麼一個兒子?我對不起人民啊!估計要讓他手裡有李為強犯事的證據,他立馬親手把自己兒子辦了。
我開輛大眾在前面帶路,李為強一群開了輛現代的警車在後面跟著,一眼瞅過去還以為護送的什麼高階領導。一路上坑坑窪窪,李為強在後面直罵娘,說這都什麼路,是人走的嗎?我想說當年你丫不也是這樣走的來著?不過李為強這斯十三歲那年就被他爸接到城裡了,這路他還真走少了。
十六歲,我考上高中。我沒問我爸要腳踏車,我說也就那點路,我走過去就可以了。為了省錢,我走路都是光著腳丫卷著褲腳走的,怕磨壞鞋了。那時候我也不覺得累,不覺得髒,胸懷大志,咬牙切齒,發誓要考上大學,上完大學賺大錢,買他媽的一箱回力鞋。多年後,當我再次走在這條道上的時候,我開著小汽車,穿著登喜路,後面還跟了一幫帶槍子的,囂張浩蕩的走在這條多年不變的泥濘路上。
這條道我越走越陌生,越走越心涼,曾經的少年,他早已迷失了方向。那麼多的十字路口,誰又能保證每一次都不會走錯?
我對跟在後面的李為強喊,到了。他一下車就吼,想不到這一身不長毛的地還有這麼一別墅!我心想這是你老家你丫也是這混大的,什麼一身不長毛的地方?我點了根菸說,怎麼,夠氣派吧?李為強說,夠氣派!嘿嘿,哪貪官的?我笑笑說,我的。
我讓李為強把警笛鳴了,不一會兒村支書一家老小就從屋裡踉踉蹌蹌的奔出來,說哎呀同志這是怎麼了?我老張可是清白的老百姓,你你你們是不是找錯地了?我過去握他的手,笑的都能把人嚇哭了,張叔,你不認得我了?我是山子啊!
他揉揉眼睛仔細看了看,手裡直哆嗦,是是黃局長啊?
我嘿嘿的笑,怎麼,張叔,在裡面住著還舒坦吧?我今兒帶了幾同志,專程來看你的。
我考上大學的那一年,我爸四處找親戚借錢。這張大嘴以前是個賣肉的,勉強也算是我一親戚,我爸找他借的時候,他說,老黃啊,這錢我是有,但你看最近我在修房子,不如你父子來幫我幹個把月的活,我給你們點工錢算是我資助你山子上大學?結果那年的暑假,我和我爸在他家幹足了兩個月的泥磚活。快開學的時候,我爸找他要工錢,他把家裡的七八條狗放出來,咬的我爸成了半個瘸子。
我問李為強,我張叔這行為算什麼性質?李為強看了我一眼,裝的特嚴肅,這是私佔民宅,是要負刑事責任的!張大嘴嚇的直哆嗦,大小腿一折,就跪在地上了。我過去把他扶起來,張叔你看你,老了吧?身骨子不硬朗了吧?我哪能叫他把你抓了呢!我對李為強擠擠眼,我說,這私下了結,讓張叔賠個款什麼的,也就沒事了吧?
李為強說,如果當事人不追究,這事可以了了。我說那得了,我不就是當事人嘛。張叔,咱別的不說,你啊,就當這個把月是住賓館了。我這房子不比賓館差吧?張大嘴一個勁的點頭,不差,不差。我說,那得,我們爽快些,四十萬!
當初他欠我和我爸四千三百零七塊工錢,百倍奉還,除去零頭,正好是四十萬。
張大嘴嘴巴張的真夠大,半天不知道說話。我說,那我們把字據簽了。他把手指咬破了,流的跟抹雞脖子似的。我說你倒是摁啊,人家幾個警察同志可沒這耐心等啊。我看他摁的老淚縱橫,賊他媽噁心。我拿著字據,突然有一主意。我說,張叔啊,你看這些同志大老遠跑過來,你怎麼也要招待一下吧?張大嘴抹了把淚,黃局長你看我們這窮山僻地的,哪找東西招待你們啊?我說不用找不用找,你們家那一窩土狗,不養十幾年了嗎?留著幹嘛,就今天宰了吧!
李為強他們一群吃的直叫爽,張大嘴一家就在旁邊看著。張大嘴有個小兒子,一直躲在他爹後面瞅著我,讓我很不自在。李為強說,怎麼不見張平啊?張平是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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