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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行婚禮的日子就要臨近了。瑪麗·陶德的婚紗正忙著趕製。愛德華大廈內,起居室重新裝修,傢俱重新佈置,地毯也要換掉,牆上粉刷一新。
這個時候,真不知該如何描述林肯的模樣,他那失魂落魄的神情,幾乎已不是悲哀所能形容了。他的精神一天比一天虛弱;他以後的心理狀態,也可能受了這段時間的不良影響。
他的內心激烈地鬥爭著,他想要逃避結婚。近來他常常不去辦公室工作,也不參加州議會的聚會。他在店鋪的樓上一呆就是半天。有時他在夜深人靜後下樓生火,看著壁爐裡的火光,一個人坐到天亮。他變得脾氣暴躁,還避著別人,不願多說話。他常常很少吃東西,身體日益消瘦。
隨著婚期的逼近,他益發感到驚恐,他好像跌入了一個深不可測的陷阱,在裡面鬼打牆似地轉著圈子,差一點要發瘋。他給辛辛那提大學的醫學系主任、當時西部最有名的醫生丹尼爾·德萊克去了一封長信,向他說明了自己的狀況,並請教醫治的辦法。但是,德萊克醫生卻回答說,在提出療法以前,林肯必須接受醫生的檢查。
1841年元旦那天,天氣晴朗。春田鎮的有錢人紛紛乘著雪橇出門,走親訪友。馬兒噴著水氣,空中不停地傳來鈴鐺的響聲。
愛德華大廈里正在操辦喜事,人們不停地忙碌著。送貨的孩子抱著最後一刻才訂的貨品,急急忙忙趕到後門。愛德華家特地聘請了一位有名的大廚。剛剛發明的新產品——烹飪爐被用上了,而舊鐵烤爐被棄置一旁。
傍晚時分,蠟燭的光焰柔和溫馨,玻璃窗掛上了冬青花環。愛德華家的人,一個個悄無聲息地等待著,興奮異常。
6點半鐘以後,賓客們陸續到來。6點45分,牧師也帶著主持婚禮的教堂物件來臨。壁爐內火焰嗶剝作響,火光照得通紅;房間裡,各色鮮花爭奇鬥豔;賀喜聲和交談聲,在整個屋子裡迴盪。
時鐘正敲7下……7點半了。可新郎還未到
來……林肯遲到了。
時間在人們的期待中一分鐘一分鐘地過去……門廳的老自鳴鐘滴答著,不慌不忙地又報出15分鐘。又過去了半個鐘頭……還沒出現林肯的身影。愛德華太太緊張起來,她來到車道上。究竟出了什麼事?他會不會……不!絕不可能!
客人們開始出現微微的騷動……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著。
瑪麗·陶德悶坐在房間裡,頭披新娘面紗、身著絲質婚袍。她緊張地等啊等……一邊撫弄著髮髻上的花兒。她不斷抬頭盯著時鐘。許多次她走到窗邊窺視街道。她眉毛上盡是汗水,掌心也漸漸溼了。時鐘敲響了9點鐘。真的……他應允過我……
到9點半鐘,賓客們開始起身告退,他們都帶著訝異而尷尬的表情,躡手躡腳地生怕驚動了什麼。
當客人們都走完以後,瑪麗·陶德——今晚的準新娘,就狠狠地扯掉花朵和麵紗,一氣跑到樓上,撲在床上放聲大哭。傷心、恥辱、臉面丟盡……如陣陣波濤席捲她的身心。我的上帝噢!人們會怎麼議論我?我會永遠被人恥笑、譏諷、指指戳戳。我還有何面子到大街上去?此刻,她既渴望林肯能前來擁抱她,又恨不得立即殺了他。
林肯在哪裡?他難道出了意外?他逃跑了?他懸樑自盡了?他是不是被人暗殺了?沒有一個人得知林肯的行蹤。
一支隊伍迅速彙集起來,男人們在半夜裡打著燈籠,四處搜尋林肯的下落。有的到他平時愛落腳的地方尋找,有的在通往鄉間的路上尋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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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和幸福(1)
林肯說:我總覺得,婚姻是非常古怪的事兒。
人們一直搜尋到天亮,最後才發現林肯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像一個瘋子一樣在喃喃自語。朋友們害怕他神經失常。瑪麗·陶德的親戚們則乾脆說他已經瘋了。
一切都像是安妮·魯勒吉去世後場景的重演。朋友們請來亨利醫生為他做檢查。醫生囑咐史匹德和伯特勒隨時監視他,並藏好他的刀子,因為林肯曾對朋友說想自殺。
亨利醫生勸告林肯,希望他多做事,多參加州議會的聚會。作為自由黨的議會主席,林肯理應常去那裡工作。但是,3周來他只參加了4次會議,而且每次只逗留了一個小時。約翰·J·哈定在元月19日向議會宣佈,林肯病了。
逃了3個星期的婚以後,林肯寫信給他的合作律師。這是他一生中寫得最悽慘的一封信:
此刻,我是世界上最悲哀的人。全世界的人如果將我的悲哀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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