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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騫扭頭避了避老爺子的大怒,手裡拿著塊雕坐佛的玉佩扔著把玩,卻拿眼覷著母親。衛夫人瞪他一眼,說道:“老爺,話不能這麼說,騫兒可是咱們的親生兒子,哪有不管的道理?”
“管?”衛宗平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管的好兒子,上次他做下天舞醉坊的事,湛王和鳳家雙雙盯著不放,若不是我著人咬死了郭其替罪,你今天還能見著這個兒子?他倒好,非但不知道收斂,反變本加厲的放肆,弄出這麼多虧空來,你叫我怎麼管!”
衛夫人道:“不就是幾十萬的空缺嘛,咱們又不是拿不出來,補齊了不就得了。”
“婦人之見!”衛宗平叱道:“那也得由你補得進去!你知道這次是誰在查?那殷家身後又是誰?怎麼補?”
衛夫人急道:“又不是就咱們一個挪用,自上而下朝裡多少人都這麼辦,怎麼偏偏就騫兒這裡查得緊!”
衛騫將手裡坐佛一扔,不耐煩的彈著身上精製的雲錦長衫:“戶部也不是整過一次了,我就不信,這次還能往死裡整?”
衛宗平冷哼一聲:“這等事落在凌王手裡,什麼時候見過輕辦的先例?朝中唯一能抗得住他的便是殷家,咱們同湛王歷來便是兩邊,哪一個能讓你好過?你當這還是太子在的時候?”
提到太子,衛夫人便想起慘死的女兒,哭道:“我不管,老爺,我已經沒了一個女兒了,這個兒子說什麼你也得想辦法。”
這一哭更是填堵,又不好斥責,衛宗平緊著眉頭想,戶部這虧空查的確實蹊蹺,明明天帝都有收手的勢態,偏唯有衛家被盯著不放,說不得還真得從湛王那裡尋出路,凌王處是想都別想。卻聽外面侍從稟道:“相爺,殷尚書來了,見不見?”
“哦?”衛宗平倒一愣:“請去前廳奉茶,我稍候便來。”
“老爺,這殷尚書此時來,會是什麼事?”衛夫人不禁停了啜泣問道。
“我如何知道?”衛宗平敲了敲長案:“來的真巧啊!”
“不管是什麼事,老爺便從他身上想想辦法,說不定便有轉機?”衛夫人急忙叮囑:“對了,前幾日秦國公夫人倒提起件事,那殷家小姐已到了出閣的年紀,老爺若覺得殷家肯鬆口,不妨這事上拉攏著他們,倘真成了親家,他們難道還見死不救?”
衛宗平點點頭:“待我先去見見他再說。”
客廳裡殷監正品著上好的凍頂烏龍,貢窯冰紋白玉盞,微微的潤著抹茶香。剔透白瓷襯著橙明,觀色已是一品,入口香久而醇回,清中帶著三分綿厚,是南王今年新來的春貢,宮裡有的也不很多,衛府卻是拿來待客用的。
他眯著眼往那三腳檀雕鑲青石的低架上看去,一尺餘高的珊瑚樹成對擺著,天然奇形襯在正紅的色澤裡極為搶眼,映得近旁幾件玉雕都沒了光彩。但若近看,便知那是整塊翡翠琢成的青瓜纏藤,但看瓜下嘻戲的孩童眉眼傳神栩栩如生,手筆定是出自“一刀齋”的刻功。單這幾件拿出去已是價值不菲,更不要說其他陳設,這主人還真是奢華不斂的人呢。
想衛宗平當年若不是力保天帝登基即位,相臣中也輪不上他,卻也就是這一注押對,贏得半生富貴。殷監正忍不住捋了捋頜下微須,在朝為官是務必要選對了主子才好。一抬眼,見衛宗平邁進門來,起身拱手迎了上去,“衛相。”
“呵呵,叫殷相久等了。”
“是我來得冒昧。”
起手端茶潤了潤喉,衛宗平將茶盞擱下,開口道:“殷相此來……”卻正瞥見殷監正看了看剛奉茶上來的侍女,衛宗平會意:“你們都出去吧。”
看著客廳的透花門微微掩上,殷監正一笑,聲音壓了壓:“衛相,宮裡出事了。”
“哦?”衛宗平只抬了抬眼,宮中若有什麼大事,難道他還會不知道?
“今日皇宗司封了溟王府,溟王被軟禁在府中了。”殷監正沉聲道。
“什麼?”衛宗平明顯一驚:“所為何事?”
“謀逆。”沉沉二字,如重錘敲入衛宗平心裡,幾乎叫人一抖,這是重罪啊。聽殷監正繼續道:“說是溟王身邊一個叫紫瑗的侍妾在府裡發現了魘鎮祺王的巫蠱,那侍妾原是延熙宮的侍女,便入宮上稟了太后。皇上即刻便下令鎖拿溟王,皇宗司接著在王府裡搜出了紫金九龍朝冠和明黃龍袍,這不是謀逆是什麼?”
衛宗平只覺得手心涼透,此事他事先竟毫不知情,立時想起最近溟王很是拉攏衛家,難道因此失了天帝的信任?想到此處,渾身一陣冷汗。見殷監正正看著自己,道:“你來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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