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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在寶芝堂定了兩味藥,說好此刻去取的,就不陪姐姐閒話了。”胡蘭茵笑著送寶如出門,到自家小院門口時分別,寶如剛邁出門檻,便聽那蒿兒說道:“奴婢聽著二少爺昨夜折騰了一夜,小姐想必也累壞了,快快躺到床上去,奴婢給您揉揉唄!”只這一句,寶如腦子游絲一滑,便滑到季明德的身上。他從未在她面前脫過衣,但相伴睡了三夜,夜裡偶爾碰撞,也知他有個駭人物什。以他的年齡,並在她床上強抑的隱忍,到了胡蘭茵這裡,乾柴遇著烈火,當是能折磨掉胡蘭茵半條命的。胡蘭茵斥道:“快將嘴閉上,知道的說你嘴欠,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輕狂了。”寶如一笑,一人穿過大房 虎骨粉季白七尺多的身高,腰身還似少年般緊窄,一雙狼眸,瞅著面前的小獵物:“寶如,那雪蓮酒你哥哥喝著可見效?”這點小事就要做人情,到底商人,斤斤計較且唯利是圖。寶如道:“既如此操心,大伯就該自己去看上一眼,我又不是郎中,怎知喝了又沒有效果!”她說著,便往前突,不信偌大一個季家上下幾十口人,季白敢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兒媳婦。季白也沒想過這弱楚楚的小花骨朵兒能拋下年青俊貌,詩才秀懷的侄子,轉投自己懷抱。他輕嗤一聲笑道:“趙放當初為相,兒子趙秉義掌督察院,百官懼悚,如此一門四散。其中有個夷婦,自稱是趙秉義寵妾,貶謫路上私逃,投在秦州道監察御史季墨門下,言自己姓同羅,名綺。寶如,你可識得她否?”當初祖父和父親一同貶往嶺南,除了她和趙寶松一家子,餘人全部跟著去的,當然,也全是去送死的。寶如吃不準季白是拿姨娘做個幌子誘自己,還是姨娘果真逃了出來。遂回道:“識得,那是我的親姨娘。”季白道:“季墨與我是遠房兄弟,我若開口討,不過一個婦人而已,他會給我的。但商人不行無利之事,你總得承諾點什麼,我才好開這個口!”寶如也知季白一步步誘著自己,前面就是圈套,只待自己踏進去,剛要開口,便聽遠處一人叫道:“老爺,老爺,不好了!”季白調戲侄兒媳婦調的正歡,生生被打斷,勃然大怒,回頭吼問:“何事?”小廝季羊猛然衝過來,迎面看到仿如萬綠從中一點紅般嬌姿楚楚的二少奶奶,連忙恭恭敬敬一禮,湊手在季白耳邊道:“京裡王公公送了急信來。”王公公,就是御前大太監王定疆,那是季白的衣食父母。季白接過信撕開火漆,匆匆掃了兩眼便臉色大變,穩著心氣對寶如一笑,柔聲道:“你先慢慢想著,天長地久,伯父有的是時間叫你慢慢想通,好不好?”寶如不語,目送季白離去,手中一隻青石榴上攥出幾個指頭印子來,丟進了草從中。寶芝堂是家開滿大魏國內各州的大藥房,秦州這一家,與季家隔著兩條街。寶如一路跑的急匆匆,眼看日落西山,滿街蔥花嗆菜油的香氣,等她趕到寶芝堂時,藥鋪裡的夥計已經在鎖門板了。她來的太晚,眼看到下門板了,暗猜季明德等不到她,只怕也已經走了。連忙上前道:“這位小哥兒,實在不好意思,我家相公在此訂了藥,命我來取,勞煩你了,開門讓我取了藥,好不好?”小夥計摸著腦袋問道:“但不知娘子貴姓,是誰交待的藥?”寶如道:“免貴姓趙,我家相公姓季,叫季明德,是他抓的藥。”小夥計頓時眉開眼笑:“原來是季解元寄放的虎骨,在在在,夫人您自己進藥房,上二樓右手邊第三間房,藥就在那屋子裡放著了,有人一直等著你來取。”門板只剩下一扇,藥房裡黑洞洞的,隱隱可見櫃檯後面上下人的樓梯。汗津津的小美人兒,唇紅齒白,雙眸含情,對著小夥計笑了笑,轉而一個人進了寶芝堂,順著那樓梯上二樓,木質走廊,兩邊皆沿伸出去。她數到右手第三間房,見門半掩著,輕敲了敲,還未張嘴,門應聲而開。裡頭朝後窗站著個男子,瘦高個兒,一件深青色的直裰,髮結竹簪,只瞧背影,寶如一眼便知他是季明德。尋常人不會像他一樣,僅憑背影,就能看出種隱忍和韌性來。他應聲而轉,顯然早知寶如會來,兩步迎了過來,問道:“為何來的這樣晚?”寶如道:“天都黑了,趕路要趁早的,你怎麼還沒走?”季明德已經拉開椅子,等寶如落坐時,輕推一把椅子,叫她能穩穩的坐著。兩人離的很近,寶如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佛手香,想必是在胡蘭茵房裡染上的。桌上一隻青花沿的瓷碗,上面蓋著一隻圓碟。季明德揭了碟子,遞過一把調羹給寶如:“吃了它!”那是一碗涼粉拌皮蛋,涼粉玉白,皮蛋烏青,蛋黃醃出了油,上面灑著油嗆蔥花,淋了滿滿的醋,並幾絲綠油油的胡菜。回門那天,她在早餐攤前看了眼涼粉,略有些饞,大約他是想解她的饞。寶如喜吃涼粉,尤其是加了紅糖水的。但那東西上火,在京城的時候,往往要求上很多回,嬤嬤才會買一份回來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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