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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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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情人節,一位在四川執業的私家偵探上鳳凰衛視暢談其偵探人生,並播出了他在某次偷情調查案中用非專業攝相機拍下的幾個現場片斷:一對偷情男女,男的送女的回外地,先是企圖在火車站附近的旅館開房,結果證件不齊而被拒,已經夠狼狽,夠猥瑣的了。下一場,這兩人在候車室裡從執手相看淚眼到相擁而泣,難分難捨。私家偵探說,當時他也有點感動。我的意思是,偷情者、偷拍者以及觀眾在那一刻都有機會迅速進入猥瑣狀態,不過恰恰也正是在這一刻,我們情感上不一定崇高,道德上不一定正確,但是我們至少擺脫了猥瑣——除了此案的女性委託人及其親友團成員之外。《手機》裡的武月、李燕和於文娟並不是馮小鋼的委託人,而馮小鋼就是這個故事的導演。但是就算在這種情況下,也能把“發現現任老公偷情”的情境拍得跟“發現前男友嫖妓”同樣猥瑣,即便不算是一門硬功夫,也應以天賦異秉視之。

流氓無賴,俗的髒的,拳頭、枕頭、無俚頭,拍好了,多少都有點看頭,亦不無審美價值。“猥瑣”所能喚起的除了另一輪技術以及現實性的猥瑣——《手機》引發的公眾話題以及崔永元的發難——之外,在審美或審醜、娛樂及學習之間實在難以歸檔。義大利學者艾柯在1989年提出過一個辨別色情電影的標準:“若角色從A點到B點的耗時超出你願意接受的程度,那么你看的那部電影就是一部色情片。”我本來想補充的是:若從A片的公映到B片的上畫耗時超出導演、演員、觀眾、製片人或其中任意一方願意接受的程度——不是以分鐘計,而是整整一年,那么“賀歲片”也不失為一種色情片。看了《手機》之後,我已決定放棄這一想法,因為顯而易見的是,“猥瑣片”有望成為中國電影人獨創的一個新片種。

雲雨一番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此事與天不要下雨,娘不要嫁人一樣令人無奈。然而這絕不意味著人的主觀能動性就此喪失了所有的發揮空間。未雨綢繆,何不能為雨籌謀?

文字記載的籌謀活動始於殷商,“天人感應”做為祈雨的基礎理論興於春秋,全盛於漢,濫觴千年。我發現,從原始《九歌》到漢代的“天人感應”理論,天是同一個,在陰陽五行的基礎上,“人”的方面亦大致以男女關係為主流(董仲書《春秋繁露》請雨止雨篇:“令吏民夫婦皆偶處,月求雨之大體,丈夫欲臧、女子欲和而樂神。”=漢以降,天人感應出現向“男男關係”轉變的顯著跡象:宋神宗七年春,大旱,民不聊生。神宗損膳未果。時光州司法參軍鄭俠上書:“旱由安石所致。去安石,天必雨”。神宗遂“(廢新法)凡十有八事。民間歡叫相賀。是日,果雨。”(《續資治通鑑》)勞其筋骨,苦其心智,天降大任,獨不降大雨於斯人,一代名臣,竟“以旱引去”。

史書和方誌通常有所選擇地記載祈雨結果,未遂者大多避而不談,偶有“立雨”、“果雨”之驗,則以“祈禱雨晹,無不感應”之祥異記錄在案。其實久旱不雨和久旱必雨都是自然現象,故祈雨而“雨立注”也只是機率問題,至少談不上靈異。《履園叢話》雲:“餘謂晴雨是天地自然之理,雖帝王之尊,人心之靈,安能挽回造化哉!即有道術,如畫符遣將、呼風喚雨諸法,亦不過盡人事以待天耳。”做為一種高度儀式化的行為,祈雨的心理作用似乎更值得重視。天不下雨,求雨儀式至少可以讓人自釀一鍋心靈雞湯,聊以濟民瘼。

人工降雨是無神論者的祈雨,或曰科學有效但嚴重缺乏內省精神一種祈雨方式。以飛機、大炮、火箭對天空展開熱火朝天的“武器的批判”,使古之祈雨形同兒戲,簡直就像一群人仰著脖子對天上那一片被“鎖住水份”的雲齊做“噓噓”之聲。以“應驗”而論,人工降雨雖則有效並及時(如撲滅大興安嶺山火),但即使放下價效比不談,人工降雨也未見得一定優於“人心祈雨”。

同樣是八分天意,二分人力,只是從怨天尤人改做怨天尤雲。人工降雨讓我們堅信,活人既不會給胯下的尿給憋死,自然也不甘坐視頭頂上那一朵飽含水份的雲活活憋死它自個兒。區別在於,相信不下雨是因為沒做愛,是迷信;相信不下雨是因為沒有云,是科學——“人工影響天氣”專家目前急於向公眾解釋的是,“人工”並不能直接“降雨”,必需以“有云”並且是“水份充足的雲”這個天意為必要前題。個人的理解是,有條件,大可雲雨一番;沒有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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