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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寧抱著咖啡杯,愣了好一會兒,才放下杯子,取了一疊過期的廢報紙,開始慢慢悠悠地摺紙花。老周剛巧路過,笑道:“可讓我逮著了,你這小傢伙。不是摸獬豸腦袋就是疊報紙,天天不幹正事兒,小心紀委逮住你說事兒,我也得陪著你寫檢查。”阮寧指了指腕錶,上面顯示正午十二點,已經到了下班時間,紀委管不著。老周說:“最近幾場官司判得不錯,上訴率控制在了百分之五左右,值得表揚。不過你老是疊報紙是怎麼回事,每年好像都會有一陣兒見你疊報紙,然後用各色果子染色,這是做什麼呢?去年也是……夏天這會兒?”阮寧笑了:“單位中午也沒床鋪,夏天午休時間又長,找點事兒消暑。”老周拿起一枝疊好的花,問她:“這是什麼?”阮寧用剪刀修剪花束,慢悠悠答道:“百日菊。正巧,我每年都做一百天,一天一枝。”她指著窗臺上已經上色的幾枝,紅白粉青相間,頗是花哨。老周說:“白瞎了這手藝,審美忒成問題,一個色兒不好嗎?這花紅柳綠的。”阮寧說:“都有寓意的,每一朵都有花語,百日菊代表百日的心情,有意思著呢。”老周指著大紅色的問:“這是什麼心情?”阮寧答:“開心。”老周又指牙白色的,阮寧答:“平靜。”“硃色的?”“低沉。”“秋香的?”“今日得到朋友的問候。”“雪青的?”“今日吃到心儀的大餐。”“月白的?”“今日又得領導奪獎。您瞧,準吧,我今天做的就是月白的。”老周笑成喇叭花狀:“你就信口胡謅吧。”阮寧面不改色,套用賈寶玉的話:“世人用慣的話都是有人先胡詩,阮寧面不改色,而後才傳用延續的,單就我胡謅不成?”全鹿齋是h城有名的酒樓,頗有幾道本地幾乎失傳的菜色,色香味一絕,安安包下整家酒樓,那一晚只接待三三班。阮寧自從畢業,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回到同學中間。看著幼年時一張張稚嫩的臉龐變成如今熟悉又陌生的模樣,阮寧有些恍惚。有人做了中學老師與當年的高老師成了同事,有人去了知名企業做高管每日忙忙碌碌,有人當了警察常穿制服連便服都少有,有人開了公司西裝革履衣著最考究,有人忙忙碌碌找工作,有人待在家中去創業。有人話比過去多,有人話比過去少,有人莫名記得她,有人早已忘了“阮寧”兩個字的存在。沒有誰一直不變,沒有誰選擇不變。她以為她早將過去拋諸腦後,或者過去也並沒把她的命運當成應該記錄在冊的東西,大家就這樣心知肚明地互相遺忘吧,但是一旦有一隻小鳥衝破厚重的雲層,世界萬物便都復甦驚醒了。這場聚會就是這隻命運的鳥兒,分不出善惡。他們看到阮寧和宋林都頗是驚訝,因為眾同學都以為二人失聯了。至於盧安,倒是每次同學會都會出席,一次不落。他們閒敘著往事,安安卻有些鬱悶。安安說那個姑娘沒有來。他當時還是給林遲寄了邀請函,地址是林家巷老房子外的郵箱。宋林自斟自飲了一杯批杷酒,微笑道:“急什麼,再等等。”阮致作為隔壁班的圍觀群眾也被請到聚會現場。他從鐵板上抄起了一塊鹽炙駝峰,說:“反正跟我沒什麼關係,我這就開吃了哈。”其他同學自然不知道內情,大家不是忙著吃就是忙著說,還有一兩個酒膩子逮誰跟誰碰酒,見人就說哎你長帥了變美了,二十六七歲旺盛的青春痘總算癟了下去,可是殘餘的痘疤如此醒目地提醒著曾年輕已變老的模樣,容貌長相其實在誰心中都早已不那麼重要,衰老才可怕。這一圈下去,阮寧有點暈。她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穿著藍色襯衣的宋林。他唇角帶著和煦的笑意,注意到阮寧的目光,眼睛笑得更彎更溫柔。假使阮寧從不認識他,這樣一個乾淨的人,也未免太容易燻得遊人醉。他好像有時間保護,比誰都年輕鮮嫩。可阮寧卻瞭解他的背後是一團黑洞,而非溫柔的暖風。窗外此時有驚雷。她握著酒杯,看著透明液體被瓷杯折射的冷光,忽而猜到,安安心儀的女“同學”是誰了。阮寧瞬間握緊了手掌,青筋悉數暴露出來。她胡亂地從揹包中想要抓藥盒,卻發現自己前兩日已經停藥了。醫生宣告她歷經四年的治療,已經痊癒。她痛苦得想要呻吟,卻發覺自己彷彿啞了一般,發不出一個音節。白日豔陽,夜雨滂沱。這就是h城的夏。酒店金包細銀的旋轉門被推開。黑色的皮鞋,白皙的腳背,滴落的雨水。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黑瞳黑髮的女人,素顏素手。她脖頸極長,眉眼好似是被上帝拿著一支上好的畫筆耐心描繪出的。美人。她極美。安安推開凳子,站了起來。他目光中帶著巨大的驚喜,一改之前的魂不守舍。阮寧知道,他等的人來了。路人阮寧,旁邊的阮寧,一瞬間臉卻變得鐵青,捏碎了路人阮寧,手裡的玻璃杯。不知哪兒來的憨勁。她好像《天龍八部》中的天山童姥,看到了神仙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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