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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展發現不少死魂都帶著面具，便也買了兩個。唐攸看他一眼，順從地戴上了，被他牽著手，慢慢進了川流不息的人群。街上掛滿了縱橫交錯的過街燈，流光溢彩。這裡各個世界的死魂都有，賣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他注意到旁邊有個攤子，上面插著一團團五顏六色的東西，有的做成了花的形狀，看著軟軟的。殷展自始至終都在留意他，此刻便問道：&ldo;吃過棉花糖麼？&rdo;唐攸聽他說糖，有點意動：&ldo;沒有。&rdo;殷展沒開口，拉著他到了攤位前，說道：&ldo;老闆，給我家娘子來兩個棉花糖。&rdo;唐攸：&ldo;……&rdo;殷展死死握住他的手不讓他掙開，向老闆詢問完顏色代表的口味，做主選了兩個。老闆的動作很麻利，熱情地遞給少年：&ldo;來小娘子，做好了，吃得好記得再來啊！&rdo;唐攸：&ldo;……&rdo;殷展為避免老闆被打得魂飛魄散，主動接了過來，並給了一些賞錢，這才拉著某人離開，把糖遞了過去。唐攸懶得和他生氣，拿起一串嚐了嚐，感覺蠻好吃，心情漸漸恢復。殷展問：&ldo;我看他們都提著燈籠，你要麼？&rdo;唐攸心想這人肯定又要說給我家娘子來個燈籠，果斷拒絕，一邊吃一邊被他拉著進了一家叫&ldo;聽語&rdo;的茶樓，不解地看了看他。殷展找位置坐下，告訴他這地方是專門講故事的，基本還都是真事，很受死魂的歡迎。此刻臺上正站著一個小姑娘，輕聲講著她與她相公的往事：&ldo;相公對我可好啦，家裡的活都不讓我幹，拼命省吃儉用就為買一支我在集市一眼看上的玉釵，連我自己都要忘了……&rdo;臺下有人問：&ldo;今天是鬼節，你怎麼不去找他？&rdo;小姑娘說：&ldo;他走得比我早，我追著他來的，聽人說先前有幾隻食魂獸鬧過事。&rdo;所有人都靜了靜，冥界的食魂獸，專以死魂為食，若這丫頭的相公不幸遇上，怕是凶多吉少。小姑娘倒是比較樂觀：&ldo;相公很厲害的，他現在肯定是迷路了，我要在這裡等他，繼續和他過日子，他當鬼，我也做鬼，他投胎，我就陪他一起去，下輩子，我還做他的娘子。&rdo;她的故事很平淡，帶著絲絲的甜蜜，道聲謝便下去了，接著很快有另一個死魂站到了她方才的位置上。一輩子也沒等回的將軍；被家人阻止的婚姻；負心薄情的郎君；四面碰壁的才子；悲歡離合，陰差陽錯，種種曲折讓唐攸的神色都不禁動了一動，看向殷展：&ldo;聽這個做什麼？&rdo; &ldo;好叫你知道這世上有太多的意外，也好多珍惜我一下。&rdo;殷展望著他，素來對別人冷淡的眸子裡滿是柔情，被暖色的燭火一襯越發柔和，像是能化成實體，滿滿地罩住了他。唐攸心底一顫，移開了眼。殷展覺得這小子有點彆扭，握住了他的手，見他頓了頓，最終沒有掙開，結合這段時間的觀察，徹底確定這人對他是有感覺的，輕輕笑了笑。二人離開茶樓時，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煙霧般的小雨，這絲毫阻擋不了別人的熱情，街上依舊熱鬧。殷展買了一把傘，拉著他繼續往前走，察覺他的目光在一個攤位停留的時間有些長，便看了過去，發現是一窩白絨獸的小幼崽。他有些意外：&ldo;你想養？&rdo;唐攸搖頭，他只是想起了他家大哥，這便多看了幾眼。殷展也覺得這人不太可能會喜歡養動物，又看了一眼，見其中一隻在舔爪子，說道：&ldo;想養也不用養這個，以後有機會我弄一隻小白澤給你。&rdo;唐攸微怔：&ldo;小白澤？&rdo;殷展點頭，想起某個片段，嘴角帶了一點笑意：&ldo;我以前在崑崙山上遇見過一隻，也不知現在在哪，如果將來能找到，我把他帶回來給你看看，特別呆，傻兮兮的，看著就想揉。&rdo;唐攸：&ldo;……&rdo;殷展察覺他要掙開自己，便用力握住，詫異地看著他，問他怎麼了。唐攸別過頭，自然是不會回答的。殷展觀察兩眼，挑眉：&ldo;吃醋啊？&rdo;唐攸：&ldo;……&rdo;殷展當他預設，沒再提這個話題，帶著他去了別處。唐攸的注意力很快轉到新鮮事物上，又吃了點特色小吃，便把方才的不愉快忘了。二人慢慢到了域城的望月湖前，這裡同樣人滿為患，湖面上放著河燈，在細雨中透出一層朦朦朧朧的色彩。殷展的眼力很好，掃見河邊有幾艘木舟，便挑了一艘帶著他上去，簡單掐個訣就到了湖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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