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吃掉，生下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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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伊萊亞斯是極端自我的人。

&esp;&esp;面對人隨心所欲，面對事隨心所欲，面對物隨心所欲。

&esp;&esp;面對世界同樣隨心所欲。

&esp;&esp;他是泡在福爾馬林裡的屍體，冷白又豔紅。

&esp;&esp;無人敢觸及，也無人能引起他的波動。

&esp;&esp;直到神降臨他面前，雙手憐憫地穿過福爾馬林摸著他心口，他才突然有了心跳。

&esp;&esp;他渴求他的神給予恩典，他太想要、只想要極致的東西。特別、最、唯一……把這些副詞裝飾在形容詞前面。

&esp;&esp;最好的、特別的，唯一的……愛。

&esp;&esp;可是得不到。

&esp;&esp;【為什麼得不到？】

&esp;&esp;【到底要怎麼辦？】

&esp;&esp;他讓這兩句話像絞繩那樣反覆勒住脖子，所有語言是絞刑前的遺言。

&esp;&esp;而判刑者不赴刑場。

&esp;&esp;終於有一天，言語使聲帶振動的前一秒，被逼退在嘴裡化成靡麗的紅。

&esp;&esp;吐出的不再是話語，是一捧捧血，赫赫盛放在手心。

&esp;&esp;他凝視手心的血，感覺身體裡有什麼東西在崩塌。

&esp;&esp;愣神之際，門被敲響。

&esp;&esp;他死死盯著那扇門，穿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員進來宣告他暫時被釋放了。

&esp;&esp;伊萊亞斯在陷入誣告的第不知道多少天，裁決部將他關入禁閉室，而在努力尋找他的作案證據無果後，不得已又放出。

&esp;&esp;他走出禁閉室，夜風裹著他，身上冷，回憶也冷。他腦中仍在想那痛苦的一幕，回憶被剪下成蒙太奇，日日夜夜在思維奔逸的時刻播放出來折磨他自己。

&esp;&esp;回想結束，伊萊亞斯在禱告室門口站定，推門而入，點燃燭臺，跪在地上祈禱。

&esp;&esp;他十指交叉緊握在胸前，虔誠低著頭，臉色蒼白，下巴較之以前更尖了。

&esp;&esp;琥珀趴在禱告室的窗戶上看著他。剛才她趕去禁閉室，卻被告知人就早走了，她就這麼漫無目的找了好久，結果看到他失魂落魄地走進禱告室裡。

&esp;&esp;她一時想不好怎麼面對伊萊亞斯，躊躇著推開門，悄聲挪步，不敢驚擾，只隔著小段距離等他祈禱完。

&esp;&esp;光線疏落於他的濃髮上，暗一處，亮一處，暗的是腐壞硃砂紅，亮的是乾枯蘋果紅，也不是很亮，因為他整個人都落在陰沉中不可自拔。

&esp;&esp;他似有所感，睜開眼睛慢慢轉頭，眼裡空茫一片，目光觸到面前人，燙到一樣閉上眼，長睫亂顫，嘴巴翕張，直到一隻手撫到他骨瘦的臉上。

&esp;&esp;“是不是又瘦了？”琥珀問道，指腹沿著輪廓分明的下頜線遊走。

&esp;&esp;他終於敢睜開眼，眼神風吹燭火般飄搖，飄到她臉上時才定住，長久定住。

&esp;&esp;兩人相顧無話，她只好主動湊近，望穿他的眼。

&esp;&esp;燭光澆在他山楂紅的眼眸上，潤出瑩光，像裹了一層糖殼，她輕吻他的眼角，灼燒般，糖殼頃刻間融化成汁，淌在臉上。

&esp;&esp;“哭什麼？”

&esp;&esp;她又問，只是看著，也不幫擦眼淚，覺得有點趣味。淚珠撲簌，確實像透明的流星，把他的臉襯得好明亮、好可憐。

&esp;&esp;伊萊亞斯緊箍琥珀的腰，臉埋在她小腹上哭泣，斷斷續續說：

&esp;&esp;“想被肢解，烹煮，讓您一點點享用，再從子宮中生下我。”

&esp;&esp;“這是無法斬斷、無法否認，血與肉的連線。”

&esp;&esp;“吃掉我，再生下吧。”

&esp;&esp;說完最後一句，他仰起臉依戀地凝望她。

&esp;&esp;琥珀有些被他的話嚇到了，撫他臉的手指蜷縮，想要收回，但終究無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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