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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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飛小心翼翼地遞上了“榜子”（相當於今天的名片），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才在一名小吏的領引下，越長廊、過複道、上平臺，如九曲十八彎般來到來到了杜充的書房。

到了書房門口，向裡望去，正對著眼睛的是一個楠木書案。書案上擺著一座唐代筆架、一方江南石硯、一本標題為《尋找柳下惠》的古書。

原本是一個書卷氣飄香的地方，然而，令人跌眼的是，書案後身著一襲白綢圓領長衫“休閒服”的杜公美，正在與一個營妓呢呢喃喃、卿卿我我。

仔細一看，老杜那有些發褶的面龐，正綻放著一臉的壞笑。那笑容，得意中帶著曖昧、曖昧中帶著猥褻……

而營妓則身穿一領粉紅色連衣裙，腰扎一條鵝黃腰巾（俗稱“腰上黃”），在瘦窄宜人的服飾襯托下，渾身上下該翹的翹、該鼓的鼓，體態*妖嬈。尤其是那一抹小細腰，攥在老杜那隻粗胖的手裡，竟宛如根麵條一樣。兩個人時而低低細語、時而對視而笑，一副黏黏糊糊，要為愛情獻身的樣子。

“靜雅之地竟幹這等苟且之事，啊呸！”嶽鵬舉的嘴角蠕動了一下，心裡暗自罵道。

岳飛尷尬地杵立在門外，目光如流浪般四處打量著。半晌，老杜終於“發現”了嶽鵬舉的存在，這才愜意地舒展了一下身體，解嘲似地笑了笑，壓低聲音向那個外號叫“辣妹”的營妓低聲嘀咕了兩句，令其退下。

片刻後，杜充端坐在書案後，甕聲甕氣地問道：“嶽統制何事來訪？”

岳飛踱步走進了書房，但見這間原本簡陋的書房也被老杜來了個“翻修”。不僅綺窗繡戶，而且原本空蕩蕩的四壁也早已掛滿了附庸風雅的立軸、長卷。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幅便是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贗品）。

想著這裡曾經是宗澤與諸將們商議軍情的地方，不僅頗有些感觸、傷懷。

“物是而人非啊！”岳飛心酸地在心裡嘆了口氣，皺了皺鼻子，險些不爭氣地落下眼淚。

嶽鵬舉原有滿肚子的話要倒出來，本來已經做好了慷慨陳詞的準備，可看到杜充的臉上毫無歡迎之色，嘴裡還囂張地打著哈欠，心中頓時涼了半截。

正在尷尬之間，忽然，杜充似在不經意地問道：“聽說岳統制也是相州人氏。”

見有了話茬，岳飛如抓到救命草般忙上前一揖：“祖籍湯陰。”

“哦！”杜充似乎來了興趣，那張胖胖的大臉上也添了些許笑容：“本官乃安陽人氏，可謂是鄉里鄉親呢！”

“末將乃一介鄉野武夫，怎敢與杜相公聊敘鄉情。”岳飛雙拳一抱，退後一步，謙恭地說道。

“哈哈哈……”杜充得意地哈哈大笑。

看到氣氛緩和得差不多了，岳飛忐忑不安地說明了來意。

誰料，剛剛還一臉和善之色的杜充，臉上好像突然結了層冰一樣變得冷峻起來：“張用、曹成、馬友等人出身盜寇、傭兵自重，已與本司呈水火之勢。若不及早剷除，日久必定為大患。”見岳飛的眉目不動，似在悉心聆聽，杜充似乎又有了些好感。稍頓了一下，半真半假地誇獎道：“嶽統制乃本司第一驍將，當助本官一臂之力，共平頑匪。”

“可是，大敵當前……”岳飛終於按捺不住了一臉的焦色。

看到剛才還悉心聆聽的岳飛原來半天不吭聲，竟是要卯足了勁要和自己辯解，杜充不耐煩地轉過臉去，側對著岳飛，使勁地擺了擺手，心中暗罵了兩句：“老子今天在八小時之外被你打斷了豔遇、綺念，還沒找你算賬呢？”可嘴上卻只是不悅地說道：“元宵時節，你與諸將合力出兵，打那些廝等個措手不及。爾等且退下，本官也要早些休息啦！”說罷，疲憊地揉了揉睡眼，一副驅客的樣子。

還沒等將報告呈上，就已經被不容置疑地檔了回去。岳飛灰頭土臉地走出了書房，認輸般地嘆了口氣……

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罷，看來命令本身是無法改變的，接受是唯一的選擇。這個時候的嶽鵬舉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明知是坑，也得往裡跳”的含義。

幾天後，岳飛率領所部急急忙忙地趕到了指定地點——南薰門。為了虛張聲勢，把動靜故意弄得超級大，就好像有千軍萬馬殺來一樣。其實前前後後、裡裡外外也就那麼八百多號人，而且據說還有五十多個剛剛被編入戰鬥小分隊，還沒來得及參加軍訓的後勤人員。

而駐紮在南薰門，被杜充定義為“匪”的義軍卻有張用、王善兩部，大約三萬人。

“800對30000，我靠！這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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