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壞孩子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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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百年前，梅塔割下的自身的一部分，在今晚的林中大火裡燃燒殆盡，無法切割的共感也使他代而受之。

&esp;&esp;他感覺這具身軀如同薄脆的玻璃晶體，輕盈易碎。那記憤怒的耳光給他帶來一種灼痛感，快要破裂一般。

&esp;&esp;額髮凌亂，遮藏他的雙眼，幾根髮絲扎進眼中，他也不覺痛癢。他偏著頭緩了好一會兒，才正過臉看向琥珀嘆道：

&esp;&esp;“我希望能把這條路清理得更平坦。”

&esp;&esp;“自以為是！”琥珀說。

&esp;&esp;她抬手捏住梅塔的下巴，強迫他躬身與她平視。

&esp;&esp;好像不論何時，他的眼中總能釀出溫潤宥恕，使人醉於其中的神情。

&esp;&esp;這樣的神情很難讓琥珀相信，這是他的“裝飾物”，能帶來巨大效益的“裝飾物”。

&esp;&esp;他會認為相信他溫柔善良的人很愚蠢嗎？她曾那麼信任他……

&esp;&esp;有時，她為了說服自己接受，就告訴自己她和他的思維是顛倒的，如果是她生活在一個充滿血肉的詭異世界，她也得不正常。

&esp;&esp;琥珀失神了一會兒，梅塔握了握她的手，她才回過神來，並立馬用一種鄙薄冷淡的眼神打量他。

&esp;&esp;“冷不冷？”梅塔握緊她的手問，不等她回答，稍使一點力脫出她的掌控，半跪下來。

&esp;&esp;梅塔捧起她一隻腳。這隻腳凍得發白，薄膚下隱現一點青色血管，摸起來像裹著白絲紗的冷瓷。

&esp;&esp;見他如此，琥珀故意繃著腳去觸他的臉。先前他吐出的那口血，在他唇上結了幾滴紅粼粼的血珠，將落未落。

&esp;&esp;她一腳踩在他喉結上，那血珠便巧合地滾到她腳背上，像顆戳破的蛋黃一樣漏散。

&esp;&esp;“弄到我腳上了。”琥珀不滿道。

&esp;&esp;聞言，梅塔讓這隻腳穩穩踩在自己手掌中，低頭啜吻一下，跟喝茶一樣優雅平常。等他抬起頭時，那腳背只留下一處淡紅色。

&esp;&esp;這淺淺一吻如鳥雀新羽撲扇，馴順溫柔。他注意到琥珀吐出口氣，眼皮低垂下去，遮住散發冰冷神情的眼睛。

&esp;&esp;這隻冰涼的腳在他手心裡慢慢回溫，閣樓的溫度也似乎在上升。

&esp;&esp;他感覺渾身熱起來，於是用發熱的嘴唇牢牢貼住她的腳背，用舌尖描摹血管在薄膚下的微小起伏；直到那冷意染上他的唇舌，直到他感受到她的顫抖，直到她猛地抽回自己的腳。

&esp;&esp;琥珀捂著臉，試圖冷靜下來，閣樓窒悶的空氣使她頭腦發昏，她不是為做這種事而來。

&esp;&esp;隨後她又氣惱地想，為什麼他總能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方式，把事態拐帶到莫名其妙的地方？

&esp;&esp;“你真該死。”這次，琥珀高高抬起腳，踏在他頭上，那柔軟細膩的金髮成了她的腳墊，他堅韌的脖頸帶著頭顱為她低下。

&esp;&esp;“如果你想作為一把劍為我出鞘的話，就不該擅作主張，”她低聲說道，臉上自然顯現出一種傲岸的神情，“你難道想要我相信：不受控制的武器會永遠忠誠、不會反噬嗎？”

&esp;&esp;梅塔悶出聲笑，清亮透明的笑聲。不是會在觀看馬戲團時發出的笑，而是會在音樂廳聽到喜愛之曲時發出的。

&esp;&esp;這笑沒有惡意，甚至帶著欣賞，但她不喜歡。

&esp;&esp;她突然發覺，以此刻為分界線，往前溯洄的那些日子，自己都是不斷下墜的。下墜是一種身不由己。

&esp;&esp;仔細想想，從一開始她就身不由己，迷茫著走進梅塔所設定的棋盤中。縱然她身為最高階的“王”棋，但仍逃不脫被擺佈的命運。

&esp;&esp;她已經不想再下墜了，永無盡頭的下墜所帶來的，只會是無法掌控的墜地死亡。

&esp;&esp;琥珀把腳移開，蹲下身拽起他的頭髮，強迫他抬頭。她沉默了好一陣，在想該怎麼做會更好。

&esp;&esp;閣樓彌散腐朽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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