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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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像一隻伏在壁爐旁的巨貓。它張開大口,像貓一樣打了個呵欠。
對於這隻虎的來訪,哈爾還沒有充分準備,沒有現成的箭,沒有網,他的人馬也都還在夢中,幾個睡在岸上,幾個睡在快艇上,還有幾個不怕小蟒蛇往身上爬的,睡在“方舟”上。
要是喊他們,他就要驚動虎。槍就在他身邊,伸手就拿得到,但他不許自己用槍,他不願意打死這隻超級動物。不過,有隻虎就蹲在離自己不到20英尺的地方,他實在睡不著。老虎呢,看來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一個印第安人起來往篝火上添柴,老虎蹲起來,饒有興致地看著。哈爾幾乎不敢呼吸,他偷偷拿起他的“野人”連發來福槍,瞄準了虎,但他沒按扳機。一顆子彈只會把一隻溫和的貓變成一個狂暴的魔鬼。
他希望那貓至少是溫和的。他暗自思忖,除非是遭到傷害或者被逼得走投無路,否則,野獸很少主動襲擊人類哪怕最兇猛的野獸也是這樣。但他知道,這一規律不大符合美洲豹的習性,美洲豹吃人的事件記錄在案的太多了。經常聽說伐木工和割膠工被虎吃掉。一位水手死裡逃生,卻丟掉了一隻胳膊。三個神父在教堂裡碰上老虎,其中兩個喪生,只有一個逃脫。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動物園裡,一隻虎咬死過三個人。還有一位阿根廷科學家,他宿營地上的帳篷天天夜裡都有老虎光顧,因為帳篷裡有牛肉乾。科學家把牛肉乾掛到虎夠不著的地方,老虎大失所望,轉身向科學家撲去,口一張,嘎扎一聲咬碎了他的頭蓋骨。
從書本上,哈爾還讀到過好幾十宗這一類事件。現在雖然不能一一記起來,但他卻清楚地記得博物學家艾澤雷報道的一起事件:六個人圍著一堆簧火入睡,第二天早上,其中四個人醒來,發現兩位同伴已被老虎拖到遠遠的密林裡,他門的屍體已被虎吞吃了半拉。
印第安人在老虎和簧火之間走來走去。哈爾的食指按在扳機上,他感覺得到額頭上在冒冷汗。老殼伸出鼻子,好像在嗅著什麼,這個兩條腿的棕色傢伙會變成虎的一頓佳餚嗎?老虎沒有動彈。
後面的灌木叢裡突然傳來貘的高聲嘶叫。老虎立刻朝那個方向扭過頭去,它立起身,不慌不忙地踱走了,聽不見一點兒腳步聲。
不一會兒,叢林裡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吵鬧聲——貘痛苦刺耳的尖叫和森林之王雷鳴似的咆哮。
營地裡的人全都驚醒了。
羅傑用顫抖的聲音說:“啊呀,幸虧我們有這堆火,它還真能使野獸不敢靠近呢。”
哈爾不想讓弟弟知道他夜裡看到的驚險的一幕,免得他害怕。五分鐘後,羅傑又睡著了。哈爾卻徹夜難眠。他一直留神著四周的動靜。
天亮以後,他找到了殼跡。虎的足印幾乎是圓的,足有湯盤大,足趾間的距離很均勻,沒有爪的印痕。美洲虎走路時,爪子縮排肉墊裡,收得很緊。
完全看不出這會是一種如此兇殘的野獸留下的足跡,足印柔軟光滑,好像有人把一小塊天鵝絨墊子摁進土裡。哈爾把這種想法告訴艾克華。
“虎爪是柔軟,”艾克華說,“但有力!給它抽打一下,牛也得死。”
在艾克華的指點下,哈爾和羅傑順著虎跡跟蹤到密林裡,最後來到顯然是虎貘相鬥的現場。一大片草地被踐踏得狼藉不堪,泥上全翻起來,矮灌木叢的枝條被壓斷。但是,找不到貘的殘骸。
哈爾大夫所望。本來,他滿以為在這兒能逮住老虎。這種巨貓把大個兒的動物弄死、吃夠以後,通常會把剩下的殘骸留在原地,過幾小時再回來吃,這時,足智多謀的獵人就會準備好槍支或獸籠,在那兒等著老虎回來。
這一回,老虎卻比獵人狡猾。“看,那兒有條路,”羅傑叫道,“肯定有印第安人來過。”
“不是印第安人,”艾克華說,“這是老虎蹚出來的。”
“可這比三隻虎的身體還要寬呢。”
“它在拖那隻貘。”
哈爾睜大了眼睛,這實在難以置信,從被踏平的搏鬥現場蹚出一條寬達三四英尺的路,路上的矮樹叢全都壓平了,彷彿蒸汽壓路機在上面碾過。
“一隻美洲虎怎麼拖得動一頭貘?”他萬分驚訝,“貘重得像頭牛呢。”
但是,這卻是不容置疑的事實。南美的原始森林,樹深林密,荊蔓叢生,即使是不帶行李的人,拿著大砍刀穿過這種森林,也是困難重重的。但是,美洲虎卻把南美最大的野生動物拖過了原始森林。
他們追溯著虎跡。有些地方,與其說是路,不如說是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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