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真理之島的小實驗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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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萊思先生，請把那把手術刀遞給我，對，櫃子左數第二列第四層左數第四把，好，謝謝。”

看著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總是不斷強調自己已經七十三歲的德賽爾先生，一點顫抖都沒有地用手術刀剖開那隻還在抽搐的兔子的樣子，汶萊思又一次開始懷疑德賽爾先生到底有沒有那麼大歲數。因為在這幾天的相處之後，他發現德賽爾先生完全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嚴肅刻板，恰恰相反，他好像很喜歡開一些玩笑，然後以他人出醜犯錯為樂。

這種性格在某種程度上有點像系統，而汶萊思並不討厭。

“好了，過來，靠近一點，汶萊思先生。根據聯邦某位對當醫生很感興趣的三轉法師的研究報告，兔子的身體結構在一定程度上與人類有共通之處。至少他們都有相同的內臟、材質相同的骨頭，和大概差不多的肌肉。瞭解一件事物的內部結構，很多時候都能讓你更好地理解他的外在表現。”

德賽爾先生乾脆利落地扒下了兔子的皮，切下它的左腿，又切下了點別的什麼東西，然後簡單地清洗了一下，用戴著皮質手套的兩隻手把這條左腿舉了起來，上下彎折了幾下：“汶萊思先生，看看這個，然後告訴我你想到了什麼？”

汶萊思瞪著眼睛看著那條沒皮的左腿彎曲又伸直，相當確信德賽爾先生想聽到的回答絕不是他回憶起了在無盡山脈中跋涉的那段時光。但他不得不承認，眼前血淋淋的畫面確實讓他聯想到了光頭教他怎麼樣維持好一個足以烤熟肉食的小火堆的景象，而那時的飢餓感也彷彿穿越了時光，將這條鮮血淋漓的兔腿在他的眼中逐漸加熱，逐漸變得焦黃、發黑。

“汶萊思先生？你還好嗎？我看你眼睛有點發紅，你該不會是怕見血吧？”

德賽爾先生的說話聲把汶萊思拉回了兔腿還沒有被烤熟的現實。汶萊思抬眼看了一眼德賽爾先生被白森森的胡茬包裹的嘴唇，像鳥喙一般抿起，嘴角微微下垂，經過這幾天的接觸，汶萊思有接近六成的把握相信，這應該表示著他心情不錯，而且正在開玩笑。

“哦，不，我很好，德賽爾先生。”於是汶萊思跟著笑了笑，“只是我沒有太明白您的問題——”

德賽爾眉頭一皺，讓汶萊思把說到一半的話嚥了回去。在長達十幾秒的沉默之後，德賽爾先生終於很用力地點了點頭：“好吧，這也算是一個回答。那我再給你幾個提示，用更清晰地方式問你一遍。汶萊思先生，仔細觀察它上面肉的運動，告訴我，你想到了什麼？”

汶萊思收起心思，集中精神觀察著連線著骨頭兩頭的肉——系統大概會稱它們為肌肉，雖然汶萊思不是很確定人身上的肌肉剝開皮看到底是不是這個樣子。德賽爾先生揪著兩頭，又反覆拉伸了幾下，仔細看了一會，汶萊思還真的看出些門道來。

“它的肌肉分佈在骨頭的兩側，一邊收縮的時候，另一邊就會張開！所以它可以朝兩個方向運動……機械臂！您設計的機械臂，在運動時的原理，也是兩邊都可以分別施力的！”

德賽爾先生嘴角放到了水平的位置，大概是相當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你的聯想能力很強，而且反應很快。這是讓人覺得你聰明的幾個必要條件——而且也是研究中非常寶貴的品質。就像我當時對於機械臂往返的設計陷入難關時，在這些小東西身上獲取靈感一樣。”

“從這些東西上獲取製造機械的靈感！”汶萊思深受感動地將目光再次放到了那隻連皮也脫得乾乾淨淨的兔子身上，這次出現在他眼中的不再是烤到金黃的兔腿肉，而是彷彿蘊藏著無數光彩奪目的珍奇珠寶的寶箱，正等待著他去開啟。

“是的，還有魔法。你們帝國的啟蒙教育裡應該也有提到過，相當數量的魔法起源於對動物的模仿。這裡的模仿，物件不僅僅是類似克拉肯、風狼之類的，具有類法術能力的生物，而是這世界上的一切生物。比如說，透過理解鳥如何飛翔，我們可以改進對飛行法術的設計；透過研究夜間行動的動物怎麼看到東西，有人研究出了在冒險者中非常流行的法術’昏暗視覺’，等等等等。

“這也是我們為什麼要進行這些看起來跟魔法沒什麼關係的重要原因。魔法技術的發展已經不像魔法之徽剛剛被髮明那時候那麼容易取得成果，突飛猛進般地大踏步前進，我們需要很長時間的積累，才有可能換到一瞬間的靈感，而最重要的是，你不知道靈感會從什麼樣的積累中產生。”

汶萊思激動非常，拼命地點著頭。這不完全是因為他對未知事物總是抱有興趣，德賽爾先生用到的“我們”這個詞，以及其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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