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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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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看過很多男人抽菸,在那兒,菸草通常是唯一的伴侶,唯一的慰藉。

“當那個男人被釋放,”伊柏·馬克維奇繼續說,“他開始尋找妻兒的下落。三年來音信全無,您想象一下……嗯,不久後,他有訊息了。那張知名的照片也曾抵達那個城鎮,有人拿到那本雜誌。鄰居們總是樂意聯手報復那種事:他們無法擁有的女朋友,某人的爺爺奶奶搶走別人爺爺奶奶的工作,大家搶著要的房子或一塊地……這類一直都存在的猜忌、卑劣的事,人類之間不斷髮生的事。”

夕陽的光芒穿過一扇窄小窗戶,水平地射入塔樓,在克羅埃西亞人的頭上形成一圈光環,那種紅類似畫在牆上各處災火的紅:山丘上的焚城、遠處照亮石塊和枯枝的火山、映照在武器和戰馬鎧甲上的火焰。那團火焰現在看起來好像蔓延到牆面之外,並籠罩了整個空間、零散的雜物、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輪廓,和他夾在指間或叼在嘴上的香菸的嫋嫋煙霧,泛紅的螺旋線條在那道紅光照射下,使得牆上的諸多場景有了罕見的生氣。或許,法格斯突然想著,這幅壁畫並不像我以為的那麼差。

“某個晚上,”馬克維奇繼續說,“一群切特尼克民兵出現在那個房子,裡面住著塞爾維亞妻子和克羅埃西亞丈夫的兒子……他們一個個輪姦她,為所欲為。五歲的男孩一邊捍衛母親,一邊哭鬧反抗,他們用刺刀把他釘在門板上,和軟木墊上的那些蝴蝶一樣,您想象一下,您剛剛對我說造成那種效應的蝴蝶……然後,當他們玩膩了那女人,便割下她的胸部,砍下她的頭。離開前,他們在牆上畫了一個塞爾維亞十字和‘烏斯塔沙[1]老鼠!’幾個字。”

一陣沉默。法格斯在籠罩著訪客臉孔的泛紅光芒裡搜尋他的雙眼,卻沒找著。訪客講述那件事的聲音極其客觀平靜,宛如在唸一份藥品說明書。隨後訪客緩緩抬起一隻手,煙夾在兩指之間。

“用不著我告訴您,”他補充說明,“雖然女人尖叫了一整晚,卻沒有任何鄰居開燈或到街上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

這次彼此沉默的時間更長了。法格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慢慢地,室內的低處角落佈滿了陰影。紅色光芒偏離馬克維奇,轉移到白牆上的某處,那裡的黑色炭筆草圖畫著一個下跪的男人,他的雙手被反綁在後,面前另一個男人在他頭上高舉著一把劍。

“法格斯先生,請告訴我一件事……人可以變得很冷酷嗎?……我的意思是,對於鏡頭前所發生的一切,目擊者到底在不在乎。”

畫師把酒杯拿到唇邊。杯子是空的。

“戰爭,”他想了一會兒後說,“只有在拿起照相機卻不受眼前景象影響時,才有可能拍出好照片……其他事得留到以後再說。”

“您曾拍過像我剛剛告訴您的那種場面的照片,對吧?”

“對。我是拍過幾張。”

“當您對焦、估算光線和忙著其他準備工作時,都想些什麼呢?”

法格斯站起來找酒。他在桌上顏料罐和訪客的空杯之間找到酒瓶。

“想著焦距、光線和其他該注意的事情。”

“他們因此為我那張照片頒獎給您?……因為當時我也沒影響到您?”

法格斯倒了半杯的白蘭地。他拿著酒杯指了指已經開始罩上陰影的壁畫。

戰爭畫師 第四章(2)

“也許答案就在那裡。”

“對。”馬克維奇微微轉過身,看著周圍,“我想我瞭解您的意思。”

法格斯在對方的杯內倒入更多白蘭地,把杯子遞給他。回到座位的同時,訪客在兩口煙之間,將酒杯拿近唇邊。

“接受那種事情的存在並非認同事情就該那樣發生,”畫師說,“解釋並非等同於麻木、痛苦……”

他在那兒打住。在訪客面前說出“痛苦”那兩個字,聽起來並不恰當。那兩個字似乎是訪客專屬的,法格斯沒有權利使用它。然而馬克維奇看起來並沒有不高興。

“痛苦,當然。”他理解地說,“痛苦……如果我介入過於私人的事情,請原諒我,但是您的照片並沒有表達出太多痛苦。我的意思是,您的照片反映別人的痛苦,但我卻看不到痛苦本身的痕跡……對於您看到的事,何時才不再讓您覺得痛苦?”

法格斯用牙齒敲著酒杯杯沿。

“這就複雜了。一開始那是個有趣的冒險,但痛苦隨後出現。像陣狂風。最後,變成無力感。我想,到後來已經沒有什麼會讓我感到痛苦了。”

“是我剛剛說的冷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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